听了这话,侯景满脸的笑意不见了,故作惊讶道:
“破胡何出此言?”
贺拔胜道:
“我贺拔氏与秦王乃是姻亲,贺拔贞近来更是有了身孕。那斛思椿是什么东西,既非秦王旧部,亦非姻亲,万景如何要帮外人?”
庭院之中,溪水潺潺。
夏日的洛阳城,十分安逸,宅中花草别致,偶尔还能听闻蝉声。
侯景从热炉上取了陶壶,将煮沸的水倒入白瓷杯中。
“破胡,尝尝看,此茶适合清饮!”
侯景不急,贺拔胜也只能按下性子,喝了茶之后,却还是盯着侯景,要问出一个说法。
久之,侯景缓缓开口道:
“斛思椿是不是找过你,说是不愿意南下征讨梁国?”
贺拔胜听了,也没有隐瞒,道:
“确有此事!”
侯景摇了摇头,叹道:
“破胡误矣!斛思椿此人狡诈至极,他的话如何能信。他说不想要领兵,其实这些日子一直秘密运筹,想要从大王那边得了这领兵之权。”
“可他……”
贺拔胜想要说什么,可看着侯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侯景没有理会,却是道:
“要南下讨伐梁国,必然要集豫、司两州三万北兵,辎重兵配个一万多,在加上沿途征召的劳役,号称十万大军也不为过。若是大王再添点兵马,斛思椿若能得此位,可就远超破胡了。”
见贺拔胜面色一变,侯景继续道:
“破胡与斛思椿之间的仇怨,众人皆知。斛思椿自然时时想要占得上风,一旦他得胜归来,破胡如何能与之抗衡?”
贺拔胜冷笑了一声,道:
“就凭他,能是陈庆之的对手么?他若带兵南下,胜少败多。”
说着,贺拔胜拱手道:
“我愿请命,南下讨敌!”
侯景听了这话,也不言语,悠悠的吹了一口气,搅动了白瓷杯中几片茶叶。
“破胡这话说晚了!这统兵之位,大概就是斛思椿了!”
贺拔胜一听,急了。
“不可如此,斛思椿绝非统兵之选!”
侯景有些无奈,道:
“我亦不喜斛思椿,可如今长安那边大致定了,还能如何?”
贺拔胜看着侯景,道:
“万景,你是上将军,又坐镇金镛城,若是与斛思椿争一争,未尝不能争到啊!”
侯景却是推脱道:
“我虽出身怀朔,可与那些兄弟多有生疏,坐上这统兵之位,恐一众兄弟不服啊!”
贺拔胜拱手道:
“我愿助万景一臂之力。”
侯景赶忙道:
“不可,你是太尉,位居三公,如何能屈居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