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味道有点淡……”降谷零摸了摸下巴,评价道:“不过,说不定就是这种味道呢?”
加班的风见裕也路过,将比他命还厚的一沓文件啪叽一下拍在他上司桌子上:“降谷先生,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了……这是什么?”
降谷零给那厚厚一沓仙贝拍了张照片,发到了他们五个人的群里,特意艾特了诸伏景光之后才说道:“阿栎送来的,据说是奈良公园的特产,你要尝尝吗?”
但是奈良公园最出名的不是鹿吗?嘶,这么说来,这个东西看着好眼熟啊……等等,他没记错的话,这不是喂鹿用的鹿仙贝吗??
风见裕也顿了顿,迅速扭头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了,您留着吃就好。”
他还没有饿到吃鹿零食的地步。
对此一无所知的降谷零全然不在意风见裕也的想法,他心情很好的收起来了手机,继续了自己的加班日常。
是谁第一个收到了孩子寄来的伴手礼呢?好难猜啊。
*
投喂完了鹿,他们就要继续旅行了。
随着车票的越堆越厚,伴手礼也相应得多了起来,即使没有特意去选购留意,但路过看见漂亮的小繁星手链、浅蓝色的果味饮料,哪怕是一些纹理特别的石头,这些美丽但无用的小垃圾,总能轻易地吸引住秋沢栎的视线。
少年身上一直压着的重担似乎在这一瞬、仅仅在这两周的旅行里被极其短暂的卸掉了,只有纯粹的放松在作祟,于是那种被藏得很深的、连自己都未曾清晰捕捉的、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像毛线一样被勾了出来。
结果就是他们两个买了一个最大号的行李箱,装了满满当当的东西。
最后还是幸村精市觉得这样不行,就在一个城市买完东西当场寄回家,在这之后,他们的‘负担’终于减轻了不少。
除了每天都骂骂咧咧地将快递拖进家门的猫之外,没有人受到伤害。
然而,这趟旅途也并非是全然轻松的。
离开奈良的第三晚,秋沢栎睡在旅馆柔软的床铺上,半夜却被一股突如起来的、尖锐的酸疼给惊醒。
这种疼痛来源于骨髓,像小锤子一样敲打着他小腿的骨头,酸胀感一直蔓延到了膝盖,一点一点地敲碎他的防线,生生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
在幸村精市身边的这些日子,秋沢栎很少睡不安稳,那股熟悉的气息像风一样,轻而易举地吹散了日夜纠缠着他的噩梦。也因此,突然惊醒的时候他还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妄,下意识伸出手去触碰眼前的光源,结果没把握好力度也没把握好距离,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碰了下去。
“啪”地一声,不止唤回了他的理智,还吵醒了一旁的幸村精市。
“阿栎?”
幸村精市带着浓厚睡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没有。”
秋沢栎回答的很快,声音里带着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强行掩饰的痛楚:“没事,刚刚伸手碰到了而已。”
但幸村精市没有立刻回应,他皱了皱眉,彻底清醒了,立刻掀起被子下床,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不烫……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就是腿有点疼,抱歉,吵醒你了。”
秋沢栎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只能挫败地睁开眼,这段时间的日常生活把他的警惕心和紧绷的神经当垃圾一样丢出了八米远,居然连这种事都瞒不住了吗?
这样不行!我要奋起!努力!
“可能是这段时间运动量有点大,没关系,我缓一下就行了,你快……”
结果还没奋起,幸村精市就伸出手指,用不容置疑的力道抵住了他的唇。
当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微凉的唇瓣时,瞬间让他想要奋起挣扎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秋沢栎有些愕然地抬起眼,对上了幸村精市那双在昏暗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
“不要跟我说抱歉。”幸村精市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永远不需要为这种事向我道歉。”
随即,不等秋沢栎回应,他的手指就移开了,转而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上,指腹带着安抚的力道轻轻按揉着,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你最近个子是不是长得太快了。”
秋沢栎被他这直接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嗯……”
幸村精市了然,便没再多问,只是站起身:“等我一下,可能是生长痛。”
秋沢栎从关东大赛之后就开始抽条,身高像坐了火箭一样一天一点的往上窜,之前还只堪堪到幸村精市肩膀,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仅仅比他低了一点。
少年长骨生长太快,再加上他们平日里的运动量确实不小,有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
他走进浴室,不一会就拿着一条被热水浸透后拧得半干的毛巾出来:“阿栎,把腿伸出来。”
秋沢栎眨了眨眼,很听话地把被子一掀,他只穿了条睡衣短裤,在昏暗的灯光下甚至还能隐约看见白皙的皮肤和血管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