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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光终于挣脱了连日的阴雨,从黑层中破开一缕天光,洋洋洒洒地落满了大地,天终于放晴了。
秋沢栎打开窗户,晨风带着湿漉漉的泥土与青草味拂来,吹在脸上极其的舒适。
幸村精市刚换好衣服,背好自己的球拍,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阿栎,我们走吧。”
新一天的训练要开始了。
秋沢栎应了一声,三两步追上他的步伐,并肩向宿舍楼外走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拐过一个拐角,不可避免的,他们路过了昨夜那场大战的主战场大厅。
秋沢栎和幸村精市顿了一下,有些迟疑地看着面前称得上惨烈的画面。
白色的枕头散落在地,装枕头的推车七零八落地散在一边,参与了本次战争的国中生们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姿态各异。
有的抱着枕头睡得昏天暗地(切原赤也),有的龇牙咧嘴,有的累瘫在地上,双目无视地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仔细听还能听见几句小声的絮叨。
“我昨天为什么要和他们做这种幼稚的事……”
“啧,太不华丽了。”
“唉,糊涂啊糊涂啊……”
因为暴雨而带来的降智体验卡到期,他们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
秋沢栎摇了摇头,而后目光又更迟疑地落在了大厅中央那座由无数个人堆起来的人山,里面掺杂了很多他很眼熟或者是非常眼熟的面容。
山顶中央,四天宝寺的远山金太郎踩在一个不知名选手的背上张牙舞爪,精神奕奕:“哈哈哈,我赢了!章鱼烧是我的了!!”
秋沢栎:……
他默不作声地掏出手机,咔嚓一声,将这一幕永久地留在了他的手机里。
太好了,是黑历史。
“你们醒了?”
这时,柳莲二从旁边走了过来,他似乎也是一夜没睡,但精神明显就比其他人好太多了,还有心情朝他们打了个招呼,看起来没有丝毫问题:“走吧,教练通知开始训练了。”
秋沢栎目光扫过他,却又正好看见他背后那个死壮极其凄惨的乾贞治身上,顿了顿:“前辈,那个刺猬头四眼……嗯,乾贞治,又是怎么回事?”
哇,脑袋着地倒栽葱,唇角还有点不可名状的绿色液体……这是被人下毒了吗?
柳莲二面不改色地说道:“做实验投放乾汁被发现了,引起众愤了。”
投放那种连青学的不二周助那种味觉奇怪的人和比嘉国中的田仁志慧那种不挑食物味道的人都撑不住的东西,被人报复也是很正常的吧。
秋沢栎干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真可怜。”
活该。
柳莲二摇了摇头,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微不可察地惋惜:“是啊,真是遗憾啊,贞治。”
感觉不像是在遗憾乾贞治……黑泥要跑出来了呢,莲二。
幸村精市笑容微僵:“……我们走吧,该训练了。”
这场战争中唯三存活的少年不再停留,朝着紧急清理积水、准备投入使用的室外球场走去。
哎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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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咚。”
简单清理一下积水,训练营中的日常训练就正常的展开了,球场上很快恢复了此起彼伏地击球声。
因为一些小小的“意外”,三号球场上目前还只有秋沢栎和幸村精市两个国中生,领头人鬼十次郎抱着胳膊站在观众席的上段,眉毛拧紧。
“其他人呢?”
“还在收拾吧。”
秋沢栎头也没回,手中球拍微抖,将一个凌厉的击球重新打回:“估计还要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