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门,刑堂深处。
阴冷潮湿的石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叫不出名字的刑具。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墙壁上的火把噼啪作响,跳动的火光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更添几分狰狞。
中央的铁架上,绑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他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气息微弱如游丝,偶尔抽搐证明他还活着。
杜凌川放下一条沾满血肉碎屑的倒刺铁鞭,面无表情。
仿佛刚才那番足以让常人精神崩溃的酷刑并非出自他手。
他走到一旁的石案,拿起一个漆黑如墨的陶罐。
罐口密封,却隐隐有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窣抓挠声从内传出。
“说。”
杜凌川冷冷的道:“丰裕镇、小河村、黑石堡……那几百条人命,他们的精血去了哪里?你们在云林府,到底还有多少据点?和你接头的世家,是哪几家?”
那魔门高手艰难地抬起眼皮,眼中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看来,你还是觉得有一线生机。”
杜凌川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老夫对你的底细并非一无所知,你此刻若敢有半字虚言,或试图隐瞒……”
他猛地拍开陶罐的泥封,罐内瞬间传出刮擦声。
“这里面是‘蚀髓蜈’,毒虫榜排名七十六的小玩意儿,它们不喜血肉,独爱骨髓,更喜在活人的骨缝里产卵,被它们钻进去,你不会死,甚至会无比清醒地感受它们在你骨头里啃噬、产卵、孵化……整个过程能持续整整一个月。”
杜凌川将罐口缓缓逼近魔门高手的面颊,那令人心寒的窸窣声十分清晰。
站在杜凌川身后不远处的常杏,脸色煞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虽已是抱丹劲修为,经历过生死搏杀,但如此近距离目睹这般残酷的审讯,依旧让她感到强烈的不适和心悸。
杜凌川仿佛脑后长眼,道:“这就受不了了?”
常杏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师父……我……”
“觉得我手段酷烈?有违天和?”
杜凌川淡淡的道:“那你可知,被他们血祭的村镇,妇孺老幼皆成枯骨!被他们杀害的捉刀客、独行侠,甚至我玄甲门的弟子,死状何其凄惨!对付这群泯灭人性、视人命如草芥的邪魔外道,仁义道德毫无用处!”
他转过身,看向常杏:“唯有比他们更狠!比他们更绝!才能让他们恐惧!才能以杀止杀,以血还血!明白吗?!”
常杏心神凛然,重重地点了点头:“弟子明白!”
杜凌川再次看向那魔门高手,“精血去了哪里?据点还有几个?接头的世家,是哪几家?想清楚再答。”
魔门高手显然知道杜凌川狠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说!我说!求你给我个痛快!”
他嘶声尖叫,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杜凌川凑近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快说!”
“。精血大部分上交分坛炼制‘血元丹’。少部分由几个据点自行处理换取资源。”
“据点我只知道一处,府城外二百里唐林镇的‘永盛’粮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