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的自己对于梅临渊来说,确实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助益的地方了。
但梅临渊依然愿意跟自己来往,甚至还愿意按照自己那可以说是刁钻至极的要求为自己寻来了实验材料。
梅临渊对于楼瑞卿这突如其来的抒情有些不适应,转过身拎着长枪把一旁护阵石上的铭文加重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时间有限,天快亮了,你抓紧做实验吧。后边还要送你回去呢。”
他还是希望楼瑞卿能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为对方做的一切。
“真是翅膀硬了,都能命令我了。”楼瑞卿啧了一声,又恢复了平常那副“天上地下,鄙人天资数一也数二”的姿态。
往周围打量了一番,他评价道:“场地布置得挺到位,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最后还是拐着弯在夸自己。
听着梅临渊刮蹭铭文所掉落碎屑产生的细微响动,看过去的楼瑞卿也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梅临渊手上提着的长枪。
“法器不错,哪儿来的?”楼瑞卿非常自然地摊开手。
“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说话间,梅临渊也非常自然地把长枪递到了楼瑞卿手上。
楼瑞卿可是炼器的专家,只一眼就发现了这把长枪的不凡之处。
只见这把长枪通体呈现极深的幽绿色,而这道绿色的最深处还缀着细如棉絮的白丝,就像一抹薄云掠过山巅那亘古的苍翠那样令人心旷神怡。
同时,它的开刃角度、重心分布以及握持位置都是那么地恰到好处,好像是为梅临渊量身定制的那样巧妙。
“打这把枪的人是个高手啊,基本所有该考虑到的都考虑到了。”面对技艺高超者,楼瑞卿总是不吝啬于给出自己真诚的赞美,“我都有点产生危机感了。”
“不必这样想。”梅临渊立刻反驳道,“你造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那可不是吗?区区一柄长枪而已,我才不较劲这个劲儿。”被梅临渊这么一说,楼瑞卿立刻找回了自己的定位,“看到那边的界碑了吗?我造的。”
顺着楼瑞卿指示的方向,梅临渊看到了一颗正在抽芽的老树,树梢上还有一对鸟儿正在搭窝。
在他没有外出云游的时候,他就知道楼家有着新造界碑的计划,但这个计划一直因为各种原因而推迟着,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它会彻底搁浅流产。
但楼瑞卿做到了。
尽管此时的界碑还没有在一年又一年的春去秋来中“成长”到最佳的状态,但梅临渊毫不怀疑它将来能够以百年为期庇护这一方天地。
就在梅临渊的注意力落在楼家界碑上时,楼瑞卿低头将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在枪尖□□□□地滑了两下,将微长的指甲削出了个小尖尖。
“但有一件事肯定只有我能给你做。”
他小声地笑着,像一只挠坏了卫生纸还没被惩罚的猫。
等到这把长枪再度回到梅临渊手中时,梅临渊发现它的枪尖靠后位置被刻上了“临渊”两个字。
“这铭文……”
“我根据你的战斗习惯特意设计的,跪谢吧。”
虽然没有跪,但梅临渊依然真诚地回应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