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我们同样。我也知道你很痛苦,就和我这二十年来一样。”
他苍老的手覆过扶桑的根,说。
扶桑的暗语只有农家圣者能听懂,神农蹲下身,将耳朵靠过去,耐心听完它不甘扭曲的遗言。
神农什么都不回答,只平静道:“辛苦了。”
二十年的阵痛,不足以抹灭它对这片土地,几千年的贡献。
扶桑垂死挣扎那么久,终于到了最后咽气的时刻。
它含恨而终。
根从表皮处开始凋零腐烂,滴答滴答,流成为腥臭、浓稠的血水,浸透椿丝。
岛屿上,遍地的花与叶化为烟尘。
往上升,星星点点的金光,遍布整个空间。
可这样哀伤又静默的场景里。施溪和天权,只感受到了那种藏在平静下,惊悚的,震天撼地的危险。
砰,砰,砰。是大地深处在战栗,不同于石室坍塌时那种,浮于表面的抖动。
这一次的震源是地心……
施溪伸手,金色的灰烬落在他掌心,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只留下长久的余热。
这种高温,让施溪顿感不妙。
他低头,就见,原本碧绿的椿水底部,出现一种诡异的红来。
禁地内快速升温,由一开始阴寒,到湿热,最后温度到达了人体无法忍受的地步。天权和施溪都修为高深,能够忍受几百度甚至上千度的高温,但他们身边的岩石已经到达熔点,逐渐融化。
凤凰台都在粉碎。
而椿水越来越红。
滚烫的岩浆,从缝隙里喷了出来,将整片池水染为血红。
施溪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扶桑的杀机,【日升】。
——按照现在的阵势,是真的要天崩地裂,从地下冒出一个太阳来。
最恐怖的不是地震,而是数百米高的岩浆。日升之后,血色岩浆将淹没整个鹊都,淹没一整条鹊江。
——这样的杀机,神农拿什么拦。
施溪脸色冰冷。
天权意料之中地嗤笑。他就知道,今晚鹊都谁都别想逃。
扶桑活着,是百姓受苦,扶桑死了,依然是百姓受苦。
在【日升】的过程中,天权连自己的星域都无法展开。
因为他的术法还没强大到可以无视神器杀机。
“所以说啊,别让蠢货拥有太多权力。”他在嘲笑宗政时。
卫国皇权大于儒家,赵国皇权和农家分庭相抗,但在秦国,阴阳家是完全凌驾于皇权之上的。
神农也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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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地下的震荡。他站起身,
从袖中拿出一个鼎来,
喝到“去”!
一瞬间,神农鼎无限变大。玄青色的玲珑宝塔,橫在扶桑上空,宝塔上数百铃铛剧烈震响,翁翁,以绝对强势的姿态,试图封印要从扶桑空心处,升起的火球。
但扶桑过于强大,神农鼎也不过是色厉内荏,艰难硬撑。
紧接着,神农张开双臂,直接跳入了深渊。
——他打算用血肉之躯,来阻止日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