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倒在地的两人也很懵。
一个身材精瘦、长相平凡,属于丢到人群中就很难会注意的类型;一个同样很精瘦,普通的国字脸,眉宇间有股凛然正气,是顾溪很熟悉的特征,那是属于部队出身的人才有的正气。
这会儿,她终于能分清楚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开,说道:“抱歉啊,这位同志,刚才分不清你们,只好一起动手了。”
被顾溪放开的同志难得沉默了下,说了句没关系,接过她手里按着的男人。
他扣着地上的男人,取出身上的证件,朝公安道:“我们正在办案。”
公安看清楚他手里的证件,神色一凛,赶紧帮忙将人控制起来,连地上被顾溪打晕的顾远辉也一并控制住。
**
一个小时后,顾溪在一处秘密的房子里看到匆匆忙忙赶来的沈明峥。
沈明峥在来的路上已经得知发生什么事,看到她在这里,并不意外,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眼睛紧紧地锁住她,确认她的脸色红润,没受什么伤,总算放心。
顾溪有些紧张地站起身,尴尬地打招呼:“大哥,你来啦……”
虽然她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但此时面对他,莫名地有些心虚。
沈明峥深吸口气,虽然想说点什么,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进了里头的屋子。
顾溪目送他进去,摸了摸嘭嘭乱跳的心脏,重新坐下来,飞快地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哄人。
旁边守着的两名战士互视一眼,当作没看到夫妻俩的眉眼官司。
这时,一名穿着军装的女同志过来,并给顾溪端来一杯温水。
“谢谢。”
顾溪赶紧起身,双手接过。
军装女人朝她笑了笑,温声说:“顾同志,不必这么紧张,坐呀。”
顾溪回了一个紧张僵硬的笑,坐下来时莫名地不敢坐实。
面前的这位军装女人年纪已经不小,约莫五十岁,眼角有皱纹,但她的精神很好,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和积威甚重的沈重山有得一拼,让人莫名地不敢造次。
军装女人随意地和顾溪聊了聊,她的语气很温和,让人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
她问了顾溪一些基本的问题,例如家里的一些事,学习的情况,周围的同学朋友等,顾溪也都老老实实、一一回答,她觉得这种事上头应该查得很清楚,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在顾溪放松时,军装女人说:“顾同志这次又立了大功!你的反应很灵敏,力气,嗯……也很大,听说刚才你一拳将他们都打倒在地,医生说小秦有些骨裂,需要养段时间……小秦就是先前负责捉人的同志……”
顾溪头皮发麻,噌的又站起,慌忙道:“对不起,我、我当时分不清敌友,怕弄错了,只好将他们都打倒,省得被敌人跑了……”
她不断地道歉,知道很对不起那位同志。
那两人当时动手太快,交缠在一起,加上两边都是潜伏的,选择的都是容貌都不怎么出众的,她分辩不出哪个是自己人,只好出此下策。
虽然法子很笨,但人没跑掉。
军装女人见她慌得满头大汗,宽慰道:“你别怕,没有怪你的意思,幸好你当时……才能顺利地捉住他们。”
顾溪还是心中难安,愧疚地说:“那位秦同志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送去医院?医疗费这些尽管和我说,我会赔偿的……”
不管是基于什么原因,人家在做任务,暗地里保护她,她却将人打伤,就算事出有因,还是让她很愧疚。
军装女人忍不住笑了,安抚她几句t?,让她不用愧疚,这样的伤不算什么,休息几天小秦就能好,并且表扬了她,说她行事果断,是巾帼英雄,又问她的力气有多大。
“我也不太清楚。”顾溪挠了挠头,面对威仪不失慈祥的领导,让她很拘谨羞涩,腼腆地说,“我的力气从小就这么大,可能是以前是干农活干出来的……”
军装女人自然知道顾溪的所有资料,详细得连她三岁时第一次做饭,因为烧火不熟悉,不小心火燎了下徐大贵的裤脚,被徐大贵一巴掌打得耳朵出血的事都有。知道她从小被抱错、在乡下长大,力气确实也很大,和男人一样下地干活,能轻松扛起一百斤的谷子送去打谷场……
想到她小时候的经历,再看她现在窘迫愧疚的模样,军装女人心里也不免感慨:听说她学习能力很强,会写文章、会画画,友爱家人朋友,还考上京市大学……
幸亏当年沈家人将她带回城,不然就这么在农村里蹉跎一辈子,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