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白凤眼中忧虑未散,但终究没再追问,只是叮嘱:“那赶紧上去,让医生好好看看。需要什么就叫王姐。”
“知道了,妈。”谢构的声音从楼梯转角传来。
推开属于余宿的房门,一股混合着木质香薰和年轻Alpha本身清爽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的布置延续了谢家整体的简约大气风格,但明显添置了不少个人化的物品,生活气十足。
谢构还是第一次来余宿房间,目光在室内快速而克制地扫过一圈,将人扶到床边坐下。
余宿顺势半靠进柔软的床头,眼神带着点病中的水汽,巴巴地看着谢构。
谢构对上这样的目光,心头那点柔软情绪又悄然蔓延开来,刚要说些什么,家庭医生提着标志性的黑色药箱,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医生动作利落地给余宿重新量了体温,检查了喉咙和听诊心肺。
“37。9度,低烧,喉咙有些炎症,不严重。”他边收拾器械边对谢构汇报,“我配了消炎药和感冒药,一日三次,饭后吃,多休息多喝水,问题不大。”
医生留下几板药片和冲剂,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谢构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片和水杯,看了看说明书,剥开一粒。
灯光下,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那粒白色药片,指尖干净得泛着冷玉般的光泽。
他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将药片递到余宿唇边。
“余宿,张嘴吃药。”
余宿乖乖张开嘴,温顺得不像话。
微苦的药片被谢构的指尖推进口中,紧接着,微凉的杯沿抵住下唇。余宿就着谢构的手,含了口温水,药片被水带着滚入喉咙。
谢构又拿起冲剂,用温水化开,同样递到他唇边。
深褐色的液体带着药味,余宿皱着鼻子,但还是顺从地喝了下去。
谢构把杯子放到旁边准备一会带下去:“药吃完了,你休息吧。”
余宿点点头,身体里的疲惫和药力开始悄然上涌。
头还是沉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但靠在柔软的枕头上,被房间里熟悉的气息和谢构的存在包裹着,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
谢构似乎没打算立刻离开。他走到窗边,轻轻拉拢了厚重的遮光窗帘,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壁灯。然后,他拉过床边那把扶手椅,坐了下来。
房间里陷入一种舒适的静谧。余宿半阖着眼,视线有些模糊,却不由自主地被坐在光影交界处的谢构吸引。
壁灯暖黄的光线柔和地勾勒着他侧脸的轮廓,从漂亮的眉眼,到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那两片颜色偏淡、形状却异常优美的薄唇上。
那唇色在灯光下显得很柔软,像初绽的蔷薇花瓣,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力。余宿的视线黏在那里,混沌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想亲。
念头一起,就像野草般疯长。
心跳似乎又加快了,带着点病中的虚浮和莫名的渴望。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想遵循本能前倾。
然而,汹涌而来的睡意比冲动更快一步,如同温暖的潮水,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他淹没。
眼皮沉重得再也支撑不住,最终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似乎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像羽毛般拂过心尖。
……
意识是被透过厚重窗帘缝隙的阳光唤醒的。
余宿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熟悉的花纹,足足反应了五秒钟。
到底底子好,睡了一觉,喉咙的干痛减轻了很多,身体虽然还有些虚软,但那种沉重的疲惫感消失了。
谢构不在。
余宿撑着手肘坐起身,靠在床头,摸过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上午十点零三分。这个时间,谢构应该已经在公司,处理那些永远也看不完的文件,开那些冗长而重要的会议了。
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深究的失落,他掀开身上轻薄的蚕丝被,双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刚一站直,就感觉身上的T恤紧贴着皮肤,冰凉又黏腻。低头一看,胸前和后背的布料果然被一夜发汗浸湿了大片,呈现出深色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