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珩走之前说过,她表现好可以出去。话里是有漏洞的,比如,没说过一定要他允许或者陪同。其实说不说都没用,文鸢看着连关上门还要警惕盯着她的士兵,叹了口气。
这群人是不会放她走的。
没多久,房间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客房的服务员,推车上是某个经常播广告的矿泉水,服务员放下了东西就走了。
“房间里不是有水吗。”文鸢叫住她。
“小姐,是这样的,最近附近几个地方都在打仗,上面的人把一些电力系统都关了,大部分的街区都处于半停电状态的。那些供水的商户没有电,抽不到水,卖水的车子都少了很多,所以大部分的水都不太干净。”
她说得七绕八绕,尤为委婉。意思就是房间里的水不干净,但不能直说,上面的吩咐很严苛,说房间里住着的人不敢怠慢,这才换掉了原本供应的水,就连洗澡的水都换成了干净水。
尤其城中心因街区内的水井与水库的储水都少了,再远点的地方因为打仗被封锁,水车开不过去,街区的人都买水困难,别说是生活用水,连平常的饮用都需要在远达十几公里外的米亚坎湖和格奈湖去接,好在这两天下了点雨,能收集一些勉强用作生活。
而东枝的大型湖泊早就在热季之前就干涸了一大半,这两个大湖泊的水产量急剧直下,这两天偶尔飘的雨还不够润地。
外面都在因为短暂的缺水而忧愁,相比之下,房间里的人却有着无穷无尽的干净水,奢侈无比。
这些文鸢都不知道,看着服务员有些心疼的表情,还有些奇怪。只是转念一想,外面在打仗,缺电缺水都很正常。她看了看桌上带出去就会被倒掉的水,还是张嘴让她把水留下吧。
又吩咐不用再送这些干净水来了,就这些吧,她不需要这些精细照顾。也预料到洗澡的水可能也是引渡的干净饮用水,一同拒绝了。她没有那么奢侈,有人比她更需要用水。
想起刚才窗外那几个小孩子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扒窗户,想要些钱去买水或者食物,嘴皮都干得起裂了。
服务员点了点头,双手合十感谢她的理解,说了几句祝福语才撤出去。
窗外的天空有些灰蒙蒙的,是要下雨的预兆。如果能在旱季缺水的时候下一场甘露,那就是个好消息。
对于缺水的人们是,对于文鸢而言,就代表了她不能走出去照这个房门。
她只能等待着、等待着魏知珩的许可,等他回来。
房间门第叁次打开已是叁小时后,文鸢孤独地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在靠近。
陪伴盯梢的女人急忙起身,魏知珩嘘声让她出去,自己则走到沙发边,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
转头,墙上的电视机小声地播放着当下最红火的一部韩国电视剧,影片正到高潮处,煽情的音乐声响起,男女主角误会解除和好如初,在大雪纷飞中相拥而泣,互诉情谊。
魏知珩淡淡盯了几秒,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时,握遥控毫不犹豫摁灭。
安静的睡颜漂亮而恬静,犹如落笔惊艳的油画,他静静地,一寸寸由下至上欣赏了许久。
外面终究还是没有下雨,干响了几声雷后再无任何动静。
魏知珩耐心地摸她的头,毛茸茸的脑袋手感还不错,比起摸猫狗什么的,要舒服得多。
他用力揉了几下也没把人吵醒,睡得够死。
还没回来之前魏知珩就听见汇报,这女人问东问西的,可不就是有出去的意思。他不是坏人,想去却又不愿意向他开口,生怕他拒绝,其实说几句中听的话,他有什么不能答应?
可惜面前的人不懂,也学不会示弱。
这时候,魏知珩有些不高兴了。不高兴她为什么那么怕他,好像从头到尾都没向他说过一个求字,唯一的求还是因为一个连给他送命都不配的男人。
那个眼神再次浮现脑海。
好心情荡然无存。掐她的手用力了些,惩罚不专心的人。
为了一个死人过不去,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要是能有把人从头到脚改造思想的药,他倒是真想掐着她脖子灌下去,灌得一滴不剩要人全部喝下去才行,不去想那个死人才满意。
然后满心满眼都只看着他,对着他笑,不是冷冰冰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