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那点郁结莫名被冲淡了一丝。
“行了,别嚎了。老地方,就我们以前偷懒常去的那家大排档,等你。”
乔韫说完,没等陈放再嚷嚷,直接挂了电话。
她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怔忪了片刻。
找陈放是对的吗?把他扯进自己的烂摊子里?
但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能听乔韫说这些破事了。
傍晚,夜市街。
大排档依旧人声鼎沸,油烟混杂着食物香气弥漫在空气里。
乔韫挑了个靠角落的相对安静的位置,点了一大把烤串,又让老板先上几瓶冰啤酒。
她坐下,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就吃了起来,吃得很快,甚至有些狼吞虎咽,仿佛想用食物填满心里的空洞。
那几瓶啤酒放在桌上,瓶身上凝着冰冷的水珠,她却一瓶都没开。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了桌旁。
陈放一脸不爽地把一个双肩包扔在旁边空椅上,一屁股坐下,瞪着乔韫:
“你今天最好能给我讲点劲爆的,现在机票可贵了……”
乔韫抬眼皮瞥了他一眼,递过去一串烤鸡翅:“辛苦了,陈师傅。请你吃串。”
陈放没好气地接过鸡翅,啃了一口,目光扫过桌上未开的啤酒,哼了一声,伸手拿过一瓶,用桌角熟练地一磕,瓶盖飞起,他递给乔韫:
“喏,别说我不够意思。失恋了是吧?喝!一醉解千愁!”
乔韫没接,拿起一串烤韭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酒精过敏。”
陈放直接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回回体检报告我都看过了,屁的酒精过敏,你就是靠这个借口躲酒!”
乔韫咬了一口韭菜,慢条斯理地嚼着:
“没办法,这个借口真的很好用,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况且,我们做行为分析的,处处都得动脑子,喝酒伤脑。”
“切,就你借口多。”
陈放撇撇嘴,仰头自己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冰啤酒,舒畅地哈了口气,然后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八卦之火:
“别扯开话题!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和那个什么‘林听’……?”
乔韫放下竹签,抽了张纸巾擦擦嘴,简单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从雪山的围剿,到毡房外的对峙,最后回到基地实验屋,她如何亲手将抑制环扣在了林听的脖子上。
乔韫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复述别人的故事。
陈放听得眼睛一眨不眨,手里的啤酒都忘了喝。等乔韫说完,他表情古怪地咂咂嘴,憋出一句:
“嚯……看不出来啊乔韫,你还挺……大义灭亲?”
乔韫直接送了他一个白眼。
陈放讪笑一下,又灌了口酒,然后摸着下巴,眼神更加好奇:
“不过说真的,我最纳闷的是,那小子到底怎么把你这块石头给捂热的?你乔韫哎!冷心冷肺,骗人骗己,居然真能动凡心?这比江城子突然痛哭流涕说对不起他妹还让我难以置信。”
乔韫看着桌上油腻的餐盘,眼神有些放空,声音也轻了些:“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习惯了吧。”
“习惯了?”陈放没听懂。
“嗯。”乔韫轻轻应了一声,“习惯了他总是在身边,习惯了他看我的眼神……等回过神来,就发现很多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陈放沉默了一下,收起了几分玩笑的神色,一脸严肃道:“听起来还挺傻*的。”
他顿了顿,又问:“那你就这样了?骗也骗了,抓也抓了,就不管了?我看你那样子,也不像完全没感觉啊。”
“不然还能怎么样?”乔韫抬起头,目光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清醒,“他是实验体,九号;我是前行为分析师,现组织工具人乔韫。论身份、论立场、论我们各自的目标,甚至论年龄差……哪一样允许我们有别的可能?”
她拿起一根冷掉的烤串,无意识地戳着盘子:“况且,我也没办法确定,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想法。依赖?感激?甚至斯德哥尔摩?
“或者仅仅是因为我是他难得能接触到的、对他稍微好一点的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