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呛的是贺言与贺镜。因为雁北是他们见不到回不去的故乡。
“大人这么揣度兰图哈木,是因为燕王叛乱时,差点死在他手下了吗?”贺言漫不经心地笑笑,“据说,燕王麾下的定远王若未倒戈,支援的郕师守军若到得不及时,沈大人可能早就死了。”
“你。。。。。。”沈文被怼地喉口一噎。
贺言乘胜追击:“我爹就没这么好运了,不像大人,守的是雁北边境,没到云平城下。”
纪清说:“本王派人传了兰图王子,估计不久便到,沈大人可以回避,本王没有异议。”
莫潮看着贺言与纪清如出一辙的表情,想到去年莫项脸上的伤,问了半天他也不说,只道是夜间巡逻弄的。看纪清的表现,他不知晓盐槽失案与宋家的真相,换言之,贺言对纪清说谎了。
二人的关系一直是一团看不清的迷雾,也不知是好是坏,只知道足够熟络。
沈文对着纪清与双生子狠狠地“哼”了一声。
“老身把话撂在这,摄政王,现在打雁北,打不下的。穷兵黩武,若大伤元气,陛下怪罪下来,可别说我没阻拦过!”
莫潮来不及阻拦,沈文拂袖而去。
纪清挑眉:“莫大人的意思是?”
“臣乃文官,不擅长兵家事。只是有一事想问。”
“大人说吧。”
“殿下欲命谁为将领呢?”
这话指向很明确,纪清听出来了:你们把沈文气走了,谁还能领兵打仗呢?
“贺镜大人。”纪清道,“副将则调任现在守筱关的赵枫缇。”
莫潮若有所思地颔首:“那老臣便放心了,也先告退。”他行礼,离开了。
莫潮离开后,贺镜问纪清:“我?”
“我和他说过了。”贺言答道。
贺镜想到贺言第一次谈及“让她当上大将军”的那日,沈煜来贺府,和贺行温情相拥被他俩逮了个正着。
纪清道:“阿言是说了,授予大人安虞将军的封号。”
“这个你也给我?”贺镜惊愕,“你不要这个了?”
“没打雁北就不算安虞将军,谁去打谁当。我说了,我就是个在家里瘫着逗鸟看话本等着恩荫,坐吃山空的料。”
贺镜吞口口水,抱住了胞弟。
“你就该是安虞将军。”贺言耳语,“咱们家一向立贤,更何况,你也是长。”
这时兰图哈木到了,推门进来。见是他们三个,吹了声口哨:“老熟人啊。”
“王子许久不见。”纪清打招呼。
“听说你是摄政王了?”
“不摄政,怎么把王子叫来呢?”纪清笑,“本王打算出兵雁北。”
兰图哈木眼里一下有了光芒,亮起来:“什么时候?”
“本月内,还要再调兵遣将,做些必要的准备。至于王子,也要开始作回家的准备了。”
“回家啊。”兰图哈木感叹,“再不走,我就要蓄出长髯了。”
“这是家姐,贺镜大人,很快就会是安虞将军了。”贺言给兰图哈木介绍,“你刚来雁城时见过的。”
“安虞将军么,幸会。”兰图哈木若有所思,“正好栀子也是女汗王。”
“有关四旗交战相关,还愿王子详尽告知。”贺镜眯起眼笑笑,像一只狐狸,“拿下雁北对你我都好,王子说对吗?”
贺镜比贺言长得还凶。兰图哈木心说。贺镜长得就像雁北人,纵马奔驰好不自由的那种雁北战士,穿着朝服反而怪了。
“将军所言极是。”兰图哈木首肯,“本王子会有所保留地讲一讲的。”
“我会尽快草拟诏书,册封贺镜大人。但此次是突袭,所以亦不会大张旗鼓。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二位各自离城便是。”
“好。”兰图哈木与贺镜异口同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