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伽有些心不在焉,墙上晃动着椰子叶的影,他就这样盯着看了许久。
久到乌咕出声,他才收回漫无边际的思想,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乌咕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重复一遍:“有人类让我带一封信,要不要拿给她?”
那伽有些莫名:“她的信不都直接给吗?问我做什么?”
乌咕没说话。
那伽才反应过来,不是李清凝,而是玉珠。
“竟然还会有人给她写信?”那伽讽刺地扯了扯嘴角,捻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诅咒信吧。”
乌咕从衣服内袋里掏出来:“你要看吗?”
“谁说我要看?”
“那我扔了。”
“等等。”
那伽把信从乌咕手里夺过来,毫不客气地拆开来看。
这封给玉珠的信,只有短短一句话。
“一切安好,勿念。”
署名也没有,简短得像是客套。
那伽眨了眨眼,金色的竖瞳依然看着那几个字,仿佛有些不解。
“我还以为,那些人恨死她了。”
乌咕想了想,也没错,下界的人几乎把玉珠当作异端分子,恨不得把她即刻诛杀,挫骨扬灰。
如果这都不算恨,那世界上全是真情了。
那伽没再说话,这是他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自以为北域所有人都在自己掌控之下,每个人完完全全遵从他的心意。因为人类就是这种生物,崇拜强者,畏惧力量,只要稍微展示能力,他们就会匍匐在脚边,以他为尊,称他为神。
信仰是一种强大的力量,这几千年,那伽从没怀疑过这一点。就像人不可能逆着一条奔腾的河流前进,会有这种事吗?
会有的,那伽会明白,人是一根有思想的苇草。
不是所有人都会听他的话,正如玉珠,正如写这封信的人。她们跳脱在他的规则之外,仿佛在嘲笑那伽的傲慢。
那伽想要丢掉那封信,左看右看,没地方丢,想要还给乌咕,却又只见对方把两只手都背在身后,俨然不想要接的样子。
“啧。”那伽眉峰蹙起,有些烦躁,“她的东西还要我保管?”
扔掉不就好了,乌咕冷漠地想,站在一边假装没听到。
“……珀拉怎么样了?”
说实话,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