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束缚放松了一些,归梓忙不迭道:“我不知道,我和他们走散了,我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再次对上那双冰冷的红色电子眼,他浑身一粟,又迅速改口:“不过、不过他们的跃迁仪有时间限制,要十二小时才能启动下一次,他们肯定还在这里没走!”
牧浔冷声问:“这里的雾气是什么情况。”
看出牧浔还需要他的情报,归梓赶忙答道:“刚才有只狮子在追我,这雾就是它放的!这也是帝国的人干的……他们给那狮子打了一针就这样了!”
“我只是负责这次交易的接头,我……”
黑色机甲无机质的声线响起:“够了。”
归梓悻悻闭嘴,眼见着黑渊重新展开精神力屏障,他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庆幸。
好在……
好在牧浔还是这么心软!
他就说,他曾经可是牧浔最好的兄弟,他怎么可能会丢下自己不管?
就算刚才对他态度差了点,也只是因为他们如今站在对立面。
归梓乐了,嘴上抹了蜜般:“浔哥,我就知道你以后肯定有大出息,当年我就是迫不得已,我……”
黑甲打断了他:“余党运出去的是什么?”
归梓念旧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颇有些不满地努努嘴:“……就是些晶石啥的,说是用来喂异兽的。”
“运往哪里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确保东西成功偷运出去,我……”
话音未落,他颈部的压力一轻。
归梓愕然地抬头,发觉自己已经被黑渊扔回了地上:“浔哥,你这是……”
炽烈的金色流光在黑甲的关节处烧灼,在黑渊的掌心凝聚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光球。
归梓瞳孔骤缩,尖叫着往外跑:“你疯了!你怎么能杀我,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就算我做错了事,我也和你道歉了不是吗!你家发生的那些事又不是因为我……”
他脚下生风,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喘息声。
等等……
只有他自己的喘息声?
白雾之下,万籁俱静。
归梓茫然抬脸,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黑渊的保护范围,浓稠而死寂的冷白色雾气重新包裹上他的身体,那头野兽再次若隐若现地向他逼近。
他绝望地大叫一声,扭头往回跑去。
可四周都是一模一样的色块,无论他怎么找,都没有再能回到牧浔身边的方法。
而在这片雾气中迷失的,不止他一个人。
安月遥小心翼翼掀开洞口的保护罩往外看了一眼,确认那白色的雾气还没有逼近,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半口气没舒完,山洞里另外一位伤员又剧烈地咳了起来,云砚泽表情痛苦,连捂着嗓子的力气都没有,却仿佛要把整个肺部都咳出来一般。
女孩又手忙脚乱地爬回他身边。
“不是,你……”她手足无措地试图给云砚泽拍背,又担心碰到他肩膀上的伤口,“你坚持一下,我一路上都留了记号,他们肯定能找来的。”
饶是这么说,她心里其实也没底。
雾气包围上来后,她的头就开始发昏,要不是背后的人吊着一口气还在和她说话,让她往上走,说不定他们这会就交代在里面了。
……那到底是什么鬼雾气!
云砚泽没有太多动静,冷汗浸湿了他大片的衣物,男人靠在身后的洞壁上,鲜血已经重新浸润了包扎的绷带。
“怎么会这样……”
安月遥重新给他打了治愈剂,她手里的治愈剂也只剩下最后一支了,正准备全部给对方打进去,就见云砚泽虚弱地看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摇了一下脸。
他们必须要留下一支,作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