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当日与我成婚的是你。”
“所以殿下现在是在做什么?将错就错?”
“是。当然是!父皇要我跟她在世人面前演戏,我不知道你的下落,不敢不应。”
崔狸直视着他的双眼,他也毫无闪避。
“你定是以为,我会带她回云水族欺瞒你的国人,打着复国的名号将赤焰金占为己有……阿狸,你该明白,我从未打过赤焰金的主意!”
阿狸猛然一推:“我说了,我谁也不信!”
崔狸趁隙要走,却又被他拉入怀中:“你去哪里?司天监沈岚借着解星相,将他吸引去了角楼,这种稍一细想便知是骗局的把戏他也相信,只因为他满心满眼都是皇权。他能够将你留在身边,定是因为他答应了父皇,要不惜代价扫平云水族,夺取赤焰金,你莫要被他骗了!”
崔狸摆脱不开,索性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蠢。赤焰金除了我们兄妹,谁也打不开,仅是娶我这个人并无意义。”
段书斐扣住她肩膀的手无力地松了。
他听懂崔狸的话,痛苦万分:“你跟他……”
崔狸自己也说不清楚当日的举动。
她被人当作木偶一般梳妆打扮,被人推扶着行礼入洞房,在内心,是以为要嫁的人是他吧。
仔细回忆,当时她脑子里也并非一片混沌,而是被一个念头反复折磨。
她要当面问个清楚,为何要杀死崔麟。
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三殿下。
段书斐再抬眸,眼中泛红,痛苦不堪却仍不忍心怪她:“他……碰过你?”
不知为何,崔狸摇了摇头。
段书斐喜极而笑:“阿狸,我就知道你不忍心那般对我。”
“这与你有什么相关?我又不喜欢他。”
段书斐想了想,突然顿悟一件事:“难道你跟我一样,是被人骗去成亲的?可我以为是你才会……你却是为何?”
崔狸扭过头去:“自然是为了复仇。”
“你说谎,阿狸,你以为那个人是我对不对?”
崔狸又转过头:“是又如何?你既然没死掉,我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有比洞房花烛更好的机会吗?”
段书斐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崔狸手上:“簪子杀不死人的。这把匕首吹毛断发,锋利无比,你用它来杀我,朝这里刺,别像上次那样刺歪了。来!”
崔狸的手握不紧那匕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退缩。
“别怕。只怕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现在你试一试,试试便知道了。”
“你疯了。我就算不杀你,也不代表我信你。”
“那你便刺啊!不信我,又不杀我,那是为何?舍不得?你刚才用簪子刺我,刺在什么位置,刺得有多浅你知道吗?”
“我又没习过武。”
“那我现在便站在这里,我已经交代了陆太锋,无论有没有见到我,都保你安然无恙地离开。这角楼四处是他的人。你放心。”
“你真是疯了。”
“是。我疯了,你三番四次弃我而去,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今日你不确定你的心意,休想就这么离开。”
崔狸知道,所有的恨与勇气,都在那个暴雨之夜用光了。
她松开手,任匕首落在地上:“我自会复仇,与心意什么的无关。”
“如何无关?你若是对我有意,当真能狠下心来复仇?”
“你纠缠这个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对我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