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程立——程昱忽然出现,拿宵禁说事,让他进屋,不就是在袒护王肱,助纣为虐?
程昱仿佛并未感受到陈宫的怒火,一把抓住陈宫,将他往里拽。
陈宫大惊大怒,失色冷喝:“程仲德,你疯了不成?”
程昱借着体型之便,单手提着陈宫,抽出门后挂着的门栓,一把敲在陈宫的后颈。
他扶着被打晕的陈宫,转头看向目瞪口呆、不敢动弹的王肱:
“王太守,尽快出城。若迟了,那就走不了了。”
王肱连连点头,转身就走。没走两步,他又停下,回过身,迟疑地问:“为何帮我?”
程昱道:“我之所为,并非为了太守,而是为了东郡。”
王肱无法理解。他瞧着程昱那张缺乏表情波动的脸,又瞄了眼程昱手中那条又长又粗的门闩,不敢再问。
等王肱与他的门客离开,程昱关上门,插好闩,扛着陈宫往屋里走。
任城人吕虔坐在屋里,见程昱行事如此“粗直”,不由扶额。
“待明日陈公台醒来,怕是要发大火,烧掉你这间院子。”
程昱随手将陈宫往旁边一搁,无动于衷地饮酒:
“随他去。”
吕虔叹息:“上任太守死了,这任太守逃了,只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叫什么事。”
“不破不立。”
程昱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酒,好似风雨欲来、即将城破人亡的紧迫并不存在,
“何况,王肱心不在此,就算硬押着他又有何用?他并无守城之能。”
吕虔的心思全然不在酒水上,他捏着酒杯,踌躇道:
“要不,你来当这东郡……”
一直冷静多谋的程昱忽然呛了口酒水:
“莫要胡言。”
他瞥了眼陈宫,确认对方正晕着,这才继续道,
“四海之内,有谋才的能人数不胜数。可要说到霸主之相,如凤毛麟角——”
吕虔惊得几乎掉色:
“慎言!”
后汉衰微,却终究与周朝不同。
程昱此言,大不敬尔!
对于吕虔的警告,程昱并没有放在心上,自顾自地说道,
“前些时日,有人给我送了一封信,告知我——曹操曹孟德对东郡有意,让我行个方便。”
吕虔难藏惊讶之色:“曹孟德?”
“正是。”
吕虔皱眉:“此信透着古怪,是何人所写?”
“不管何人所写,有何目的,只要消息是真的,总归对我们有利。”
程昱毅然道,
“曹操,一世之雄也。若能择其为主,可救乱除暴,守一方之地。”
……
几日后。
新乡县西侧,林中。
葛玄抱着药篓进入营帐,随手从篓中取出一片竹叶,递给戏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