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
荀彧伸手欲扶,却被顾至按着胸腔,几乎是以被制服的姿势,仰身往后倒去。
在后脑撞在地上的前一刻,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为他缓解了冲势。
顾至覆在他的身前,一手托在他的脑后,另一手支着地,从上而下地望着他。
荀彧愣怔地回望,固发的簪与发冠一同落到一边,乌黑的碎发沿着地面铺陈,有些许落在顾至的手上。
“你把文若藏哪去了?”
望着顾至面上未散的怒意,荀彧眼尾的惊愕与无措褪去,只余哭笑不得。
没想到阿漻饮醉酒竟然是这般模样。
他不知自己的解释能被对方听进多少,只是照着以往的相处,耐心地哄着。
“阿漻先起来,好不好?”
顾至充耳不闻,反而俯下身,凑在荀彧颈边:
“这香气与文若如出一辙,你定是偷偷使用了文若的香料。”
原本因为颈部异常触感而绷紧全身的荀彧,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只余下扶额的念头。
“阿漻,荀彧荀文若就在你的眼前。”
顾至盯着手中黑缎般柔顺的墨发,缓缓摇头:
“文若不会有四个眼睛,两个嘴。”
“……那是因为阿漻饮醉了,眼前出现重影。”
“文若注重仪礼,不会在衙署披头散发。”
“……阿漻,你是不是忘记刚才是谁摘了我的发冠?”
“是你呀。”
“……是阿漻你。”
“我?”顾至挤压着脑中的水,试图回忆刚才的一切,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别骗人了,我摘你的发冠做什么。”
“……”
下方的胸腔隐隐震动,从内侧传来不知是笑,还是无奈的低叹。
“你先起来,再与我分说。”
“我想起来,但是你压着我。”
“……我并没有。”
何况,分明是阿漻……压着他。
“你不让我起来,我会告诉文若。”
“你的文若已经知道了。”
顾至听着下方含笑的低语,拨开鬓角的碎发,缓缓俯身。
“阿漻?”
顾至盯着掩藏在黑发当中的一团白,惊讶地低呼:
“这里怎么有个饺子。”
“何为饺子?”
荀彧听着这全然陌生的词汇,低声询问,下一刻,耳垂忽然被温热的唇瓣覆盖,留下惊栗的触感。
满眼的星河,都在此刻被剧烈的震颤绞碎。
“阿漻——”
齿尖摩挲着耳廓,似痒非痒,似痛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