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一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不动声色,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汗湿的发丝,“点唔同法?太挂住你,有啲急啫。”
她刻意放柔了声音。
方欣似乎被这个解释说服了,或者说,她愿意相信这个解释。
她满足地喟叹一声,更紧地抱住霍一,沉沉睡去。
黑暗中,霍一睁着眼,留学时看过《美国精神病人》,她现在感觉自己像电影里的主角,帕特里克·贝特曼。
光鲜优雅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个需要不断用血腥和暴力来确认自身存在的怪物,一旦停止浇灌,人皮就要从脸上滑落。
幸好,属于她的面具暂时稳固。
第二天,方欣有早班机飞往横店,霍一亲自开车送她去机场。
临别时,方欣在VIP通道入口抱着她,依依不舍。
“我会好快拍完我嘅部分嘅,尽量早啲返来。”
她仰头看着霍一,眼神里满是依赖,“你一个人喺香港,要记得定时食饭,唔好挂住做嘢。”
“知道啦,方大小姐。”
霍一笑了笑,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放心去啦,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回来检查。”
看着方欣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霍一脸上温和的笑意缓缓褪去。
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机场的咖啡厅坐了一会儿,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胸腔里那股躁动的火苗,在方欣离开后,失去了最后一丝压制,猛地蹿高,几乎要灼烧她的五脏六腑。
她需要见到齐雁声。
立刻,马上。
这种冲动来得迅猛而直接,甚至容不下半分迟疑。
她拿出手机,没有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简短的讯息过去:「下昼得闲吗?想过来讨论下新剧本嘅思路。
」
没有称呼,没有寒暄。
她知道齐雁声能懂。
很快,那边回复了一个字:「好。
」
一个字的肯定,像是一滴冷水落入滚油,瞬间在她心里炸开一片沸腾。
霍一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深处因为这简单一个字而泛起的战栗,起身走向停车场,甚至比平时更显得冷静。
她又戴上了那件“作案工具”
。
冰凉的硅胶体带来一种饱胀的异物感,皮革束带扣紧在腰胯间,裁剪合体的西裤巧妙地遮掩住痕迹。
每走一步,那细微的摩擦和存在感都在提醒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这不是讨论剧本,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指向明确的情欲奔赴。
车子驶向齐雁声位于半山的私宅。
这条路她已经走得熟门熟路,甚至能精准地避开几个容易堵车的路口。
按下门铃后,前来开门的齐雁声一身舒适的家居服,素面朝天,及耳的短发有些微湿,似乎刚洗漱过。
她看到霍一,脸上露出惯常的、得体而略显疏离的微笑:“霍编剧,咁快就到?”
“唔想塞车。”
霍一语气平淡地回应,侧身进门。
然而,客厅里并非只有齐雁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