啱啱改完一稿,唸起你今晚最后一场。
霍一顿了顿,话音里掺进一点极细微的、了然的意味,只系'还好'?
齐雁声沉默了一下。
她早已习惯独自处理所有不适与困境,示弱并非她的选项。
尤其是在霍一面前,某种微妙的、属于年长者的体面与矜持,让她下意识想要掩藏狼狈。
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总能穿透一切伪装。
冇咩大事,她最终说道,语气放缓,却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疲惫,老啦,筋骨唔比后生时,有啲扭亲腰。
严唔严重?霍一的声音立刻绷紧了些,睇医生未?
睇咗,老毛病,休息几日就好。
齐雁声不愿多谈这个,转而问道,你个剧本进展如何?
Joyce,霍一却不容她岔开话题,声音沉静,却带着一种温柔的固执,我而家过嚟。
齐雁声一怔:而家?好夜啦,而且。。。。。。而且什么?而且她腰疼?而且她们之间似乎并未约定什么?这个时间点的造访,意味过于明显,也过于。。。直接。
她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体面的理由来拒绝,或者说,心底那丝隐秘的期待,正悄然瓦解着她的抗拒。
我知道好夜。
霍一的语气不容置疑,我过嚟睇下你,帮你按一下,或者有用。
这话半真半假。
更深层的意图,彼此心知肚明。
齐雁声握着手机,指尖微微收紧。
腰间的酸胀感在此刻变得格外鲜明,而某种更深处的、潮湿的空虚感,也因这通电话、因电话那头人坚定的话语,而被骤然放大。
她轻轻吸了口气,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好。
一路小心。
挂了电话,公寓里重新陷入寂静。
齐雁声撑着床沿慢慢坐起身,腰部的刺痛让她动作有些迟缓。
她走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女人,及耳短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卸妆后的倦意,眼角细纹在昏暗光线下似乎更为明显。
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睡袍的领口,随即又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可笑。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却仿佛被无声拉长。
每一秒都能清晰感受到心跳的节奏,以及腰伤处随着心跳一同搏动的痛楚。
还有。。。。。。那逐渐无法忽视的、小腹深处细微的热意与悸动。
门铃响起时,齐雁声的心猛地一跳。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步履平稳地走去开门。
霍一站在门外,身上带着夜间的微凉潮气。
她似乎是从工作中直接过来的,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和长裤,长发松散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垂落额角,脸上有一丝熬夜留下的清淡痕迹,但那双眼睛,在楼道感应灯的光线下,亮得惊人,直直地看向齐雁声。
她的目光迅速在齐雁声身上扫过,眉头微微蹙起:面色唔系几好。
说着,很自然地伸出手,扶住齐雁声的手臂,腰好痛?
她的触碰隔着睡袍布料传来,温度似乎比往常更高。
齐雁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借着她的力道微微侧身:还好,就系有啲使唔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