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谨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起哄的人。
这赵文彦,外面不少人赞他满腹才华、高风亮节,但实际上,这些人不过都是他的狗腿子罢了。
而有一些不惧赵家的,也不用阿谀奉承他的,毕竟赵家在百姓面前算是庞然大物,可在整个清河县却算不得什么,就比如魏家,两则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这些人吃瓜看热闹,自然更加起劲。
赵文彦咬着牙,嘴里一字一字地道:“本公子在施粥,实在没办法招待。”
身旁的同窗也反应过来,连忙帮腔道:“是啊,赵公子菩萨心肠,正在给受灾的百姓施粥呢。”
“这什么宴请恩人的事情,哪里比得上灾民重要?”
“说得对!”
刚刚那个拍马屁的孙敬斋赶紧接口说:“大家知道为什么另外两个受灾的县城,灾民都往我们这边跑吗?”
“听闻那边的商户们都在哄抬物价,手中压着粮食不肯放。”
“朝廷的粮仓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所以这些灾民才会有远见,往我们这县城里跑。”
“毕竟就连隔壁两个县的人都知道,我们赵公子的爹赵员外可是大善人啊!”
“所以,这一点小恩小惠,对比我们赵公子的对百姓的大恩大德,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说着,这孙敬斋又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苏怀谨:
“苏怀谨,你一个农家出身的赘婿,没有什么眼见力也是正常。”
“但是也不应该挟恩图报吧?”
“不过你现在也不是读书人,目光短浅一点,也算正常。”
一番话说完,周围人神色各异。
赵文彦似乎有些满意地看了孙敬斋一眼。
孙敬斋见赵公子反应,心里更是高兴,这次马屁肯定拍对了地方。
苏怀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己一句话没说,他们几个却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偏偏还赶上赵公子亲自施粥的当口。
其实孙敬斋那番话,虽然带着几分夸张,但对赵员外一家来说,也勉强算是事实。
围观的不少人开始议论:“这人是想拿那天的恩情来要挟赵公子报答?”
“虽说知恩图报是常理,可也得分时候吧?”
“赵公子现在施粥,是行大善。”
“这种私事,何必当众提起。”
众人的议论,让赵文彦越发得意,上次在诗会上被苏怀谨当众羞辱,这次总算扳回了一城,他越想越高兴,又忍不住满意地看了孙敬斋一眼。
苏怀谨看着赵公子脸上的得意,听着众人的风向,忍不住轻笑一声:
“对百姓的大恩大德?”
“赵公子,你们家一天不过施粥一顿,撑死了能连着施上两三天,这就算大善人了?”
“若是我真有法子能解决这两个县的粮食危机,那我岂不是……”
苏怀谨话音轻飘飘地落下,“那我岂不是,活菩萨了?”
这话落下,周围人一时间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