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礼楹看向他左手,似是空无一物。
但在洛石真说出这句话后,属于操纵监的精神力隐隐显出,就像是一条游走的蛇一样,缠绕住年轻净化者手腕。
隋安。
他知道这个人,但从没见过。
操纵监,监察使,也是石真的守望人。
如果说陈和晏是十级威胁,那么隋安就是十二级。
因为陈和晏已经死了,不足为惧。
可隋安还活得好好的,甚至可以轻易将精神力留在石真身上,而不被他排斥。
他强迫自己稳定下心神,露出一个笑容:
“听说隋监察使在诡异领域中,有些受污染影响,到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人前,如果只是他的话,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石真,你就让我留下吧。”
洛石真却拒绝的毫不犹豫。
“真的不用,隋老师很厉害的。”
年轻人的脸上,满满都是对那个藏头露尾监察使的信任,提起对方时,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那双黑亮的眼眸中,比以前还要更亮了几分。
看向傅礼楹时,便显得克制很多:
“而且你身体也不好,不是一直在咳嗽吗?山里太冷,医药又缺,你还是回县城吧。”
傅礼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他知道洛石真怜惜弱者,一直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显出弱势。
这样做的确有用,洛石真一直都下意识的照顾他。
来给洛奶奶扫墓,一路上都很主动的帮他推轮椅,给他盖毯子,自己喝水的时候,也会递给傅礼楹。
傅礼楹享受着他的照顾。
可现在,在洛石真需要别人陪伴保护的时候,却是第一个将“身体虚弱”“总是在生病的”的他排除在外。
洛石真信任隋安,却不信任傅礼楹。
傅礼楹不甘心的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洛石真自己慢慢往老屋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
他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和隋安说话。
洛石真知道,隋老师的精神力在自己身上,他说什么,隋老师都能听得到。
“隋老师,你是受污染侵袭很严重吗?你现在在哪里?饿不饿,渴不渴?要不来我家喝口水吃点东西吧。”
“你要是异化了也没事,我经常帮异化者治疗的,我一点都不怕,虽然你等级比我高很多,但我应该也可以帮你净化的吧?”
“要是怕吓到别人,一会我到家了,你就偷偷的进来,晚上山里冷,你别在外面睡觉了,就在我家睡吧。”
无论洛石真说什么,手腕上的那缕丝线都只是缓缓流动。
洛石真知道,这是隋老师的回应。
隋老师还是不想出现在人前。
永昼说,隋老师一向都是这样。
很多高阶觉醒者在受到污染影响后,部分选择到永昼治疗,部分选择通过战斗发泄。
只有隋老师,每一次都是躲起来,等到平息下那些污染后,才会仿若无事一般自然出现。
就好像是受伤的强大野兽,会寻找一个安全住地,默默舔舐伤口。
洛石真的手指轻柔的拂过隋老师的精神力,虽然很担心他,但又因为隋安的精神力始终都在,心底还是安心的。
他独自朝着老屋方向走去。
洛家老屋很破,很旧,听说还是爷爷的爸爸那一辈盖的,每年奶奶带他回来祭祖,都会在老屋住上几天。
他心里想着一会要怎么擦洗一下老屋的灰尘,还要去找村长借几床被子,房顶可能会破,也要修缮修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