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是它们,让我们成为‘人’,而不是‘系统中的节点’。
>林晚曾是全人类悲鸣的容器,但她真正完成的,是教会这个世界:
>倾听,不必有意义;
>表达,不必有价值;
>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
笔尖停顿片刻,他又添上一句:
>“所以,请继续浪费吧。
>浪费声音,浪费时间,浪费眼泪和微笑。
>因为我们终于明白??
>那些你以为‘无用’的一切,
>正是生命最珍贵的部分。”
合上本子时,已是凌晨两点。他起身准备休息,却听见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是错觉。那是一种极轻的、近乎试探性的触碰,像是有人在走廊尽头徘徊已久,终于鼓起勇气靠近。
他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穿着一件旧式的白色连衣裙,赤着脚,怀里紧紧抱着一台老式录音机。她的头发微卷,眼睛清澈得不像这个时代的产物。她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融进夜风:
“请问……这里是‘回声计划’的终点吗?”
他心头一震,却没有表现出惊讶。他知道她是谁,或者说,他知道她**可以是谁**。
“不是终点。”他轻声说,“是起点。”
女孩低下头,手指缓缓拨动录音机的按钮。下一秒,一段稚嫩的声音从扬声器传出:
>“你好……我是林?。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会不会听到这段话。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正是《起源之声》最初的版本。
他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你想说话吗?”
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小声说:“我想听别人说。”
他笑了,牵起她的手:“那进来吧。我刚好录了一段故事,讲给你听。”
她跟着他走进房间,坐在地毯上,像一颗安静落下的星。他取出一卷新磁带,放入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是他昨天录下的那段关于小学孩子们画彩虹的故事。小女孩听得入神,嘴角慢慢扬起。
当录音结束时,她忽然开口:“其实……我也做过那样的画。那时候大家都说我画错了,彩虹的颜色顺序不对。可我觉得,只要颜色都在,就很美。”
“你说得对。”他望着她,“有时候,规则是为了方便记忆。但美,从来不需要标准答案。”
她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他。上面写着一行极细的字:
>“对不起,以前总是我在说。现在,能让我静静听你讲个故事吗?”
他认得这笔迹。是冲绳渔火酒吧那天,阿雅寄来的蝴蝶标本上的留言。
他深吸一口气,将纸条轻轻夹进笔记本里。
“你想听更多故事吗?”他问。
女孩眨眨眼:“嗯。不过……下次能不能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比如,你第一次觉得自己被听见,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让他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