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笔趣

第260章 漩涡眼与剥皮者的阴影（第1页）

“漩涡眼”内部的光线比门外更加昏暗，空气中混杂着烟草、劣质酒精、机油、陈年灰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浑浊感。大厅颇为宽敞，但摆放着歪歪扭扭的桌椅，大多空着，只有角落里有几桌形态各异的“客人”在低声交谈，偶尔投来冷漠或审视的一瞥。一个看起来像是酒吧柜台的长桌后，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和一些难以名状的机械零件。

自称查理的老者佝偻着背，那只正常的浑浊老眼和那只猫眼义眼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陈涛那双异色的瞳孔上。他手中那把结构精密的匕首如同活物般在指间翻转，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故事？”陈涛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那双暗金与灰蓝交织的瞳孔回望着查理，“我们的故事…恐怕你付不起代价。”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自然的冰冷和自信，并非刻意炫耀，而是源于自身经历的诡异与凶险，以及体内那初步平衡却本质极高的力量。在这片充斥着绝望与混乱的流亡之地，软弱和谦卑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查理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布满皱纹的脸上反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嘿嘿…有意思。很久没遇到这么有‘底气’的新人了。”他那只猫眼义眼微微收缩，瞳孔中似乎有细小的符文一闪而过，“通常掉进遗忘回廊的倒霉蛋，不是吓得屁滚尿流，就是很快变成外面那些拾荒者的一员，或者…更糟。”

他收起匕首，用围裙擦了擦手，指了指大厅里几张空着的、相对干净的桌子：“坐吧。既然蛇眼开了口，老子今天心情也不算太坏，给你们个说话的机会。”

林默和艾莉娅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至少暂时避免了冲突。三人走到一张靠墙的桌子旁坐下，陈涛自然地坐在了面对门口的方向，异色的双瞳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大厅，实则将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客人的细微动作都纳入感知。

查理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后，拿出三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金属杯子，从一个标着不明符号的木桶里接了些浑浊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液体，推到三人面前。“‘灰岩啤酒’，遗忘回廊的硬通货之一，能补充点水分和微不足道的能量，喝不死人。”他自己也拿了一杯，靠在柜台上，啜饮了一口，眯着眼睛看着他们。

林默看着杯中那浑浊的液体，没有动。艾莉娅也只是象征性地沾了沾嘴唇，她的炼金本能告诉她这东西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只有陈涛，似乎毫不在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刺鼻的味道和微弱的能量流入喉，对他此刻的身体而言，如同滴水入海，毫无影响。

“现在，说说吧。”查理放下杯子，“名字，从哪个‘裂缝’掉进来的？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还有，小子，”他再次看向陈涛，“你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我老查理在这遗忘回廊待了几十年，见过各种怪胎，但你这品种，还是头一回见。”

林默作为三人中相对最“正常”的，承担了交流的任务。他斟酌着词语，隐瞒了关于系统、炼金文明和噬界之喉等核心秘密，只说是探索一处古代遗迹时遭遇意外空间塌陷，被卷入了这里。至于陈涛的眼睛，他含糊地解释为遗迹中的某种能量辐射造成的变异。

查理听着，那只猫眼义眼不时闪烁，显然不全信，但也没有深究。在流亡之地，每个人都有秘密，追问到底是大忌。

“古代遗迹？哼，主世界总是有挖不完的坟。”查理嗤笑一声，“至于空间塌陷掉进这里…算你们运气好，没首接掉进‘虚无边缘’或者被某个游荡的大家伙当点心吃了。遗忘回廊嘛，就像它的名字，是个被遗忘的角落，无数空间碎片、时间残影、还有像你们这样的倒霉蛋和主动逃进来的家伙混杂的地方。”

他指了指外面：“这里没有太阳月亮，时间混乱，规则破碎。唯一的‘秩序’，就是几个大点的聚居点和一些不好惹的家伙定下的规矩。比如这条街，归我老查理罩着，你们刚才在外面收拾了那群拾荒者，算是证明了有点本事，可以暂时在这里活动。但别惹事，也别指望这里有法律和正义，拳头和‘源质’（他指了指那种能量晶体）才是硬道理。”

“怎么离开这里？”艾莉娅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离开？”查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小姑娘，你以为这里是公共厕所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入遗忘回廊的‘裂缝’大多随机且不稳定，而且很多是单向的。想找到稳定的、通往主世界或者其他安全位面的出口，难如登天。”

他顿了顿，看着三人沉下去的脸色，又慢悠悠地说道：“不过嘛…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有几个地方，据说有相对稳定的出口，或者掌握着离开的方法。”

“哪里？”林默急切地问。

“第一个，‘钟楼’。位于回廊中心区域，被一帮自称‘守钟人’的疯子占着。他们掌握着一种能干扰回廊部分时间流的技术，据说能找到规律性的‘波动点’。但那些家伙排外得很，而且想要借用他们的技术，代价高昂得吓人。”

“第二个，‘锈蚀峡谷’。那里是‘工程师’协会的地盘，一帮沉迷于各种古代科技和机械改造的怪胎。他们有时会打造能短暂撕裂空间的装置，但成功率嘛…嘿嘿，十个里面能成一个就不错了，而且经常把使用者送到更糟糕的地方。”

“第三个，也是最神秘的一个…‘暗影集市’。一个流动的黑市，据说由几个最强大的流亡者掌控，那里什么都能交易，包括…离开的‘船票’。但暗影集市的位置不固定，入场资格苛刻，而且交易的东西…往往不仅仅是源质。”

查理说完，又喝了一口灰岩啤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无论哪个选择，都需要实力、运气，还有…足够的‘买路财’。就你们现在这状态…”他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金属锈蚀味扑面而来。

大厅里原本低沉的交谈声瞬间消失，所有客人都警惕地望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