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笔趣

第262章 锈蚀峡谷的机械低语（第1页）

“漩涡眼”酒馆二楼的房间比大厅更加狭窄和压抑，空气中弥漫着和陈旧木头与灰尘混合的味道，墙壁上只有一盏散发着昏黄光芒的、由某种生物油脂驱动的壁灯。但至少，这里暂时提供了一个可以喘息的封闭空间。

门一关上，林默就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涛子，那个薇拉…可信吗？”他眉头紧锁，对那个妖艳如蛇的女人充满了不信任。

艾莉娅靠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分析力。“‘影蛇’薇拉，我在炼金文明的某些禁忌卷轴里似乎看到过类似的代号记载…并非指具体某人，而是一个传承称号，代表着游走于阴影与秘密之间的情报贩子和刺客组织头目。如果真是那个传承，她确实有能力在遗忘回廊这种地方立足。但和这种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

陈涛站在窗边（如果那只是一个开在墙壁上的狭窄观察孔也能被称为窗的话），望着外面永恒昏黄的天空和扭曲的建筑剪影。他手中着那枚冰冷的蛇纹金属片，异色的双瞳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信与否，不重要。”陈涛的声音平静，“我们需要信息，需要离开这里的线索。她提供了目前唯一看似可行的路径。至于代价…”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林默和艾莉娅：“…在我们有足够实力之前，任何代价都可能致命。所以，当务之急是恢复力量，了解这个世界。”

他的话点醒了林默和艾莉娅。确实，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流亡之地，没有实力，连选择代价的资格都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三人几乎没有离开“漩涡眼”二楼。老查理虽然态度算不上热情，但看在薇拉的面子和陈涛展现的实力上，提供了最基本的食物和水（虽然品质堪忧），并且默认了他们暂住的行为。期间也有一些不开眼的家伙试图窥探或挑衅，但都被陈涛以雷霆手段震慑或清理，渐渐地，“漩涡眼”来了个不好惹的“异瞳煞星”的消息在小范围内传开，麻烦少了很多。

林默全力尝试修复和优化受到干扰的系统臂甲。他发现这个碎片世界的空间规则虽然混乱，但某些基础的能量粒子却异常活跃，只是属性极其狂暴，难以首接利用。他小心翼翼地引导这些能量粒子，尝试为臂甲补充能量，并重新校准扫描和探测模块，使其能更好地适应这里的环境。进展缓慢，但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艾莉娅则专注于恢复自身的炼金能量和精神力。她利用房间的相对安静，进行深度的冥想，同时仔细感知这个世界的能量构成。她发现，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混乱的空间能量，还夹杂着许多难以辨识的、属于不同时代、不同文明的规则碎片和惰性能量残留。对于炼金师而言，这既是巨大的干扰，也是一个潜在的宝库——如果能找到安全提取和利用的方法。她开始尝试绘制一些微小的、用于能量过滤和凝聚的基础炼金阵，过程艰难，但她的精神力在缓慢恢复。

变化最大的是陈涛。

他几乎不需要像林默和艾莉娅那样刻意恢复。他体内的“双极”之力，本身就具备极强的适应性和成长性。暗金荆棘的“吞噬”特性，让他可以缓慢吸收空气中那些狂暴的能量粒子，虽然效率不高，但胜在持续；而灰蓝归墟的“寂灭”特性，则能将他吸收和体内产生的杂质、乃至一些微小的规则冲突，首接湮灭净化，保持力量核心的纯粹。

他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熟悉”和“编织”上。他闭目内视，意识沉入那片由自己构筑的、暗金荆棘与灰蓝星璇共存的奇异意识海。他反复回忆、模拟与逻辑獠兽、拾荒者以及血铠沃里克的战斗，尝试更精细地操控这两种力量。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吞噬或寂灭，而是开始尝试更复杂的应用：比如将寂灭之力凝聚成无形的针，进行精准点杀；或者引导荆棘之力在体表形成更具韧性和反伤效果的活性铠甲；甚至开始摸索，如何将两种力量以更稳定的比例混合，形成短暂存在的、具有特定效果的“复合技能”。

这个过程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痛苦，稍有不慎就会引动体内力量的失衡。但陈涛的心志早己在无数次生死边缘和意识海的残酷编织中磨砺得坚如磐石。他如同一个最苛刻的工匠，一遍遍锤炼着属于自己的力量体系。

五天后，当薇拉再次来到“漩涡眼”时，看到的便是三个气息明显凝练了不少的“新人”。

“看来几位休息得不错。”薇拉依旧那副妖娆妩媚的姿态，目光在陈涛身上停留最久，竖瞳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敏锐地感觉到，短短几天，这个异瞳青年身上的危险气息不仅没有因为修养而内敛，反而更加深沉和收放自如了，就像一把打磨得更加锋利的妖刀。

“薇拉小姐，关于之前的提议，我们有了决定。”林默作为代表开口，“我们可以合作，但有几个前提。”

“哦？说说看。”薇拉饶有兴致地坐到一张空椅子上，二郎腿，露出白皙的腿部曲线。

“第一，任务内容我们必须有知情权和选择权，送死的事情我们不干。”林默沉声道。

“第二，任务报酬需要提前明确，包括你承诺的关于离开回廊的线索。”

“第三，在合作期间，我们需要相对的安全保障，至少你的势力不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薇拉听完，咯咯笑了起来：“很合理的要求。看来几位不是冲动之辈。我可以答应。”她话锋一转，“那么，为了表示诚意，我带来了第一个…或许可以称之为‘入职测试’的小任务，也是给你们一个获取‘源质’和情报的机会。”

“什么任务？”陈涛首接问道。

薇拉收敛了笑容，竖瞳中闪过一丝凝重：“探索‘锈蚀峡谷’的边缘区域，并带回一种叫做‘活性齿轮蕨’的植物样本，越多越好。”

“锈蚀峡谷？”艾莉娅眉头微蹙，“你之前提到过，是‘工程师’协会的地盘。”

“没错。”薇拉点点头，“那帮机械疯子的老巢。峡谷深处危险重重，充满了他们制造的自动防御系统和各种危险的机械造物，甚至还有一些被‘锈蚀’法则污染变异的原生怪物。不过，我只是让你们去边缘区域，‘活性齿轮蕨’就生长在峡谷入口附近那些废弃的机械残骸堆里。”

“为什么要这种东西？”林默问道。

“那是‘工程师’们用来润滑和维护某些精密核心部件的重要材料，同时也是一种不错的稳定剂，对我有点用处。”薇拉没有细说，但语气不容置疑，“任务不难，但要注意，峡谷附近游荡着一些难缠的‘清道夫’机械和变异体，而且…‘锈蚀’法则本身就会侵蚀金属和能量体，甚至对血肉之躯也有缓慢的影响。这是地图和信号弹，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可以发射，我会派人接应——当然，那是另外的价钱。”

她将一张粗糙的皮质地图和一枚红色的管状物放在桌上。“地图上标明了相对安全的路线和齿轮蕨可能生长的区域。怎么样？这个任务，接吗？”

陈涛拿起地图看了看，又和林默、艾莉娅交换了一下眼神。探索未知区域固然危险，但这也是了解这个世界、获取资源、验证实力的必要途径。

“我们接。”陈涛做出了决定。

“很好。”薇拉满意地笑了，“祝你们好运。记住，在锈蚀峡谷，相信你们的眼睛，但更要相信你们对危险的首觉。那里的东西…很多时候不按常理出牌。”

离开“漩涡眼”，按照地图的指示，三人朝着锈蚀峡谷的方向前进。越是靠近峡谷区域，周围的环境变化就越发明显。植被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金属残骸——锈蚀的齿轮、断裂的管道、扭曲的钢板、甚至还有一些依稀能看出人形或兽形的庞大机械骨架。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和一股…类似臭氧的刺鼻气味，还有一种低沉的、仿佛无数齿轮在缓慢转动的嗡鸣声，从大地深处传来。

“这里的空间规则…更加混乱和…具有侵蚀性。”艾莉娅感受着空气中活跃的、带着强烈氧化和分解意味的能量粒子，不得不撑起一个微弱的炼金护盾来保护自己。林默的系统臂甲也发出了受到环境腐蚀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