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得很。”
楚淮抬头,却见温迟已经转身往洗手间那边走了,应当是去处理衣物了,仿佛刚刚听到的那一句话,只是楚淮的一个错觉。
贺岁带着自己的相机在抓拍各种精彩的镜头,她答应了楚湘,要把楚湘的订婚宴给记录下来,以后她还要当楚湘婚礼的摄影师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来参加订婚宴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楚湘的朋友,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简直是颜控者的天堂。
镜头往左,捕捉到了一抹沉寂的目光。
贺岁停了一下,她放下相机,隔着温暖的灯光,她与被岁月和风霜浸染了多年的老者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个陌生的老人,身形很好,气质冷漠疏离,他坐着的位置仿佛是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没人敢靠的太近。
老人弯起唇角笑了。
贺岁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那友善的笑容应该是朝着自己来的,这下子她也不好意思当做没看见了。
贺岁是小辈,她平时也还是尊老爱幼的,于是她主动的走了过去,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爷爷你好,我是贺岁。”
老人声音缓和,“贺岁,是个好名字。”
贺岁笑,“我爸妈说这是我奶奶给我取的名字,说是庆贺岁末,新的一年,就是新的开始,会有福气的。”
老人说:“岁岁平安,确实是个有福气的好字。”
贺岁看着老人眨了眨眼,过了一会儿,她看看周围,问老人:“您的家人没有在身边吗?”
老人虽然看起来身体硬朗,可是毕竟年纪大了,没道理没有人跟在身边。
他语气平静,“我儿子因为我年轻时候犯的错还在记恨我,很多时候即使我和他见了面,我们之间也无话可说。”
贺岁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个七七八八,反正有钱的男人犯的错千篇一律,年轻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到了年纪大了时,亲人都不在身边才会感到后悔。
老人大概是孤独太久了,他问:“能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吗?”
贺岁没有拒绝,她在老人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摆弄了一下自己的相机。
老人问:“你很喜欢拍照?”
贺岁笑着点头,“因为照片可以把很多有意义的人和物记录下来,就算了过了十年八年,想看看的时候就能拿出来看看。”
他说:“在我们那个年代,相机是个很稀罕的物件,拍出来的照片也只有黑白两色。”
贺岁听出了他的遗憾,她说道:“其实画画也是可以的,画艺高超的人一样可以把想要记下来的场面画下来。”
老人笑了一声,“凭记忆画出来的东西,与客观存在的现实,总是难免存在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