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了点林斐然的太阳穴示意。
林斐然只得同意,但她还记得自己最初要做的事:“你用了咒文,现在经络还没疏通,帮你通了再睡。”
如霰倒是没想到这个,不过他自然不会拒绝,静笑着看了林斐然一会儿,便同她回到床榻上。
就算到了现在,林斐然也没有半分敷衍,认认真真为他疏通经络,动作亦不带半分狎昵,竟也将如霰这种人按得像年糕一样弹软。
他抬手搭在额上,只露出一只右眼,视线越过手臂看向林斐然,目光有些隐晦,却也带着一种直接与赤|裸。
林斐然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做了一整套疏通之后,起身转了转手腕,稍显夸张地长呼口气——这就是呼给他听的,以示自己的用心。
“你教的一整套疏通手法都做了,金环也没有异动,想来现在舒服不少罢?”
她转过头看去,只能看到那一只遮在手臂阴影下的碧眸,莫名惑人。
“……唔。”
他回了一声,声音从舌下发出,听起来就像蜻蜓点水,从林斐然耳根飞快掠去,有些痒意,她下意识动了动肩,但没有多想。
在那样的注视中,她向前扑去,没有如他所想地亲到他唇边,而是栽倒在他身旁,然后猛吸一口冷香。
“如霰,我好像有点累。”
他侧过身去,放下的手从她的头顶摩挲到颈后,指尖不时勾起几缕碎发:“因为师祖今天的话吗?”
林斐然点了点头,看向上方的暗处:“……我又怎么能负担得起所有人的性命?”
如霰的手仍旧未停,他没有试图给她解惑,也没有出言安慰,他只是半支起身,垂眸看她,雪发如月色般滑下,将她笼在其中。
他启唇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最开始寻找密教,是要为你母亲报仇。”
……
屋中静了半晌,阒然之中,林斐然猛然扒开他的长发,恍然大悟地坐起身。
“是啊!”
自从知道剑灵就是母亲神魂后,她已经沉浸在重见母亲的喜悦之中,有些事便被她有意识忽略。
归根究底,她是为了母亲才走到如今这一步,走到现在,全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即便没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担子,她也仍旧会走到这里。
都是自己的选择,又何必在此顾影自怜?
一切的源头都是密教,都是道主,所以只需要提剑向前就好,何必被这些杂乱的心绪所乱?
为了千人,她会出剑,为了一人,她同样会出剑,既然对自己来说,担起一人与担起千人都没有差别,那又何必为此胆怯与恐惧?
林斐然转头看去,衷心道:“如霰,你真是神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