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砚浓隔窗张望。
即使是她,也对这样一个变故感到惊奇。
她原本只是想试探季颂危的反应,没想到却钓出了蒋兰时。
不是谁都能用承诺做报价的。
蒋兰时有底气,也有信誉。
她的承诺能让任何人信服,要是换了季颂危,那这个承诺只能是一文不值了。
窗边,富泱罕见地坐立难安。
方才抓着法宝往外丢也不曾发抖的手,此刻按在窗台上,一个劲地用力。
“大长老怎么会来知梦斋?”他紧张兮兮地念叨,“这里可是钱串子的地盘,万一钱串子要对她下手怎么办?”
同伴们不由侧目。
从没见过富泱这么紧张,看起来像是变了个人。
“你们不是四方盟的,你们不知道。”富泱念念叨叨,似乎想用絮语来缓解紧张,“大长老与钱串子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如今已经决裂了。大长老可不是钱串子那种眼里只有钱的人,大家信她远胜过信钱串子,恨不得她能另立门户,虽然大长老品性高洁,没有同意,但谁知道钱串子会不会狗急跳墙?”
申少扬感觉富泱想太多了,“你们大长老只是元婴大圆满,季颂危却早早就是化神了,就算蒋兰时的声望再高,也威胁不到季颂危吧?”
富泱罕见地不悦,甚至“嘘”了申少扬一声。
“钱串子不也是从元婴过来的?”他说,“倘若大长老自立门户,四方盟至少有一半人会跟她走,钱串子怎么可能忍得了?”
“蒋兰时不是没走吗?”戚枫问。
“但他们已经决裂了。”富泱重重地说。
就算没走,又有多大区别?
“季颂危和蒋兰时不是挚友吗?”祝灵犀问,“就算分道扬镳,也不至于这样吧?”
富泱嗤之以鼻。
“钱串子以前还义薄云天呢。”他说,“他现在什么做不出来?人钻进钱眼里,什么都做得出来。”
同伴们咂舌。
钱串子对昔日挚友会不会下黑手,他们还不能确定,但富泱对季颂危毫无信任、对蒋兰时充满好感,这是绝对可以确定的了。
曲砚浓却觉得富泱的担忧不无道理。
亲友反目成仇,远比一般人结仇更深。当年她在魔门见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