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缓缓地眨着,依然没回过神。
就连曲砚浓也不由看他。
“道侣”两个字,就这么让季颂危震惊吗?
他不是早几百年就知道她和卫朝荣的关系了吗?
从前她在镇冥关前同他聊过卫朝荣,别人不知道,季颂危还能不确定?
装什么呢?
“道侣啊。”季颂危游魂般地重复着,“哦,对,你们是道侣,这事我其实是知道的。”
卫朝荣神色漠然。
知道他们是道侣还一个劲地“朋友”“朋友”?
什么居心?
季颂危回过神来,哈哈一笑。
他迎着曲砚浓和卫朝荣的目光说,“我还以为……你们多年不见,感情淡了……这事谁也说不准,也许道侣也变成亲人了呢……这世上也不是只有爱侣之间有真情嘛!”
要不要听听他自己在说什么?
两嘴皮子一张就不管说出来的是什么屁话了是吧?
魔元从卫朝荣的身侧丝丝袅袅地探了出来,而他只是不动,丝毫没有将它们收回去的意思。
他目光森冷。
“别别,别和我一般计较。”季颂危赶忙抬手,“这边靠近三覆沙漠,您在这儿稍微动动手,半个望舒域都要塌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看僧面看佛名,看在望舒域这么多人的面子上,就当我放了个屁行不?”
“怪我怪我,我这么多年来,还没找过道侣,实在是不懂道侣之间的深情厚意,胡乱猜测。”季颂危一叠声说,“道友,我在这里,向你赔罪!”
他说着,一抬手,长长一揖,朝卫朝荣实打实地拜了下去。
这一番唱念做打如行云流水,转眼之间就走完了一整个流程,旁人还没眨两下眼,季颂危已结结实实地揖在那里了。
卫朝荣定定立着没有动。
他漠然地望着季颂危,既没有去扶,也没有回音,任季颂危结结实实地作了一揖。
季颂危揖完,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哈哈笑了起来,“你说我这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实在太不会说话了,勿怪,勿怪。”
曲砚浓也没言语。
她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季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