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哭,没有追,没有纠缠。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说。
“你值得!”
一句简单到几乎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话,却像一根针扎在他耳后,让他耳膜都嗡了一瞬。
她从来不这么说。
在过去五年里,她无数次拿“你应该”来给他的付出找位置,用“我们是搭档”“你是我身边的人”来模糊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所有情绪。
他为她做过无数事,她从来没有说过“你值得”。
可现在她说了。
不是求,不是乞,不是装柔。软。
她是真的、笃定地说出这三个字。
谢淮舟揉了揉眉心,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坐了一会儿。
他告诉自己别动摇。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动不动摇的问题,而是—你根本没法彻底躲开。
林晚晚现在是他曾经的镜像。
她每天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极了他过去五年所做的一切。
他不是没看懂,他只是看得太清楚。
他甚至可以预判她下一步会做什么,会在哪一刻把什么拿出来,会怎么用回忆铺设每一条情绪路线。
他知道她要他心软。
她知道哪怕他走了,只要他的心还在为她动过一瞬,她就赢。
可他不想让她赢。
他不想让她把这一切当成救赎。
她要的是记得,他却想让她记住—有些伤,不该愈合。
楼下的客厅早已熄灯,林晚晚的房间却还亮着暖光。
她坐在书桌前,正慢慢将一封信装入信封。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看,她也不在乎。
这封信她写了整整三天,从最开始的“对不起”,到后来的“我明白了”,再到最后的“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她一笔一划写得极慢,纸张都被写得有点凹痕。
她把信装好,用绸带系住,轻轻放在谢淮舟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