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留着那张画。
在她床头抽屉最底层。
她不碰,也不看。
但她知道她不能扔。
就像她现在不能放手一样。
谢淮舟站在阳台,看着漆黑的夜。
手机屏幕暗着,他没开灯,身影和窗外的天混成一片。
他梦见林晚晚哭了。
不是现在的林晚晚,是很早以前那个穿着薄毛衣、坐在老房子阳台边小声抽泣的林晚晚。
她说:“我是不是做不到啊!”
他说:“你做得到!”
她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差!”
他说:“你是我最想守住的那个人!”
梦里他说得很慢,慢得几乎是在用一辈子的力气。
他醒来时,喉咙发紧,手心发凉。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些旧日情绪像细小的刺,早就埋进血里,偶尔翻出,就刺他一下,不疼,却也让他永远不会忘。
他不是不记得她的好。
他记得她那个冬天缩在沙发角落里冷得发抖,连毯子都不要,说:“我怕我睡着你就走!”
他记得她发烧到四十度还坚持直播,回头勉强笑着对他说:“别让我倒下,这个坑我自己挖的,我自己爬出来!”
他甚至记得她第一次靠在他怀里,说:“淮舟,我好像有点怕你!”
“你太沉了,我怕我走不进你心里!”
他当时笑了:“你要是怕,那我走出来一步!”
他真的走出来了。
然后她推开了他。
现在她又在一步步学他,想把他再拉回去。
可他不会回去了。
他知道那扇门背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