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戒了,但这几年偶尔还是会这样坐着,拿着一支空烟,像是找一个沉默的借口让自己冷静。
那张便签他没有动,仍贴在他房门边上,像一枚安静又锋利的钉子,钉在他每次经过那里的一瞥里。
【你说我下毒。
那我就不解毒。
你不怕死,那我就陪你病到底!】
他闭着眼,靠着沙发,脑海中却反复浮现林晚晚写这句话的模样。
她不是疯癫,不是撕扯着歇斯底里,她只是静静地写下那行字,一笔一划,用力却不乱。
她太清醒了。
她甚至比他更懂得怎么精准地把一根针扎进他神经最末梢。
他以为她最多撑一个月。
她已经撑了两个月零七天。
每天都在加码,每天都在等他松动。
他没松,可也没离开。
他知道,她在用他曾经爱她时的那套温柔手法,一点点反过来编织成他如今的囚笼。
没有锁,没有怒火,没有争执,只有沉默、守候、习惯、替他写好每一个计划、煮好每一碗粥、标好每一个他最习惯的格式。
她就站在他身边,不说爱,不求原谅,只说—“我在!”
她不逼他动。情,只要他动摇。
谢淮舟拧开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灌下,喉咙泛着隐隐的刺。
清晨六点,林晚晚照常起床,洗脸时镜子里映出她略显憔悴的模样。
她没上妆,只在嘴唇上擦了点护色。
她不想看起来太刻意,但也不愿让他看到自己太糟糕。
她知道他看不见她洗脸时的脸色,也不会关心她失眠的黑眼圈。
可她还是一点一点把自己打理好,就像他曾经在她下播情绪崩溃后,还会去厨房把碗洗完、把窗户关上、把茶壶里续满水。
她现在所有的努力,都不是为了让他看到,而是为了让他知道—他曾经为她付出的,她没忘,她在替他做回来。
她下楼时,厨房已经弥漫着粥香。
她亲手煮了他最常喝的糯米粥,加了南瓜和一点点姜,暖胃,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