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所有的沉默,将自己的痕迹刻进他的生活,把爱换成了习惯,把温柔换成了秩序,把过去的软弱一点一点拆解,重组,变成了一种“你无法抗拒,也无法拒绝”的存在。
他觉得累,却又无法动怒。
他不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太清楚了。
她在将所有“曾经属于他们的碎片”从情感撤出,以日常为名再次构筑她的存在感。
她不再是“回忆的代言人”,她是“当下的布置者”。
她就是现在。
她就是这个家里,每一道光线、每一份气味、每一个角落都藏着的默契。
他把那张纸条重新折好,收进自己的公文包里。
那已经是他这个月收下的第十七张便签。
他从没回过一句。
可也从没扔过一张。
晚上十点,林晚晚才回家。
她的工作安排得紧凑—和往日不同,不是为了逃避孤独,而是为了不让自己有太多留白的时间去思念、去犯错、去突然软下来。
她穿着一身深色风衣,妆很淡,指甲干净没有颜色,头发披着,身后没有任何香气,也没有化妆品的味道。
她像一个在冬夜街头走了太久的女人,眼神淡,却不失锋芒。
进门时,她一眼看到了餐桌上的饭盒空了,纸条不在了。
她没有笑,也没有出声,只走到厨房,把空饭盒收起来,洗净,擦干,放回原位。
她的动作一如既往地轻慢而细致。
她没去楼上敲谢淮舟的门。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态度。
他不说,他不碰,他不肯给她一点点情绪化的回馈。
但他看,她写的他看;她做的他吃;她留下的他收。
他不躲,他不拒,他不避嫌。
而这,就足够了。
她坐在餐桌前,手边搁着一杯温水,没有喝,只是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