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恨她用最柔。软的方式,把他的防线拆得连自己都不察觉。
恨她把“存在”这两个字,拆成千千万万个细节,从日出写到深夜,从厨房延伸到卧室,从饭桌边延展到他梦里。
他端起那锅汤,喝了第一口。
他才发现,今天的汤,是她以前最不会做的款式。
她学会了。
她连他以为她永远做不好的事,都一点点改好了。
她不是在讨好。
她是在证明。
“我懂你了。
现在的我,终于懂你了!”
可他已经,不再需要“懂”。
他需要的是逃离。
他却逃不动了。
她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没走。
夜色渐浓,屋外飘起了细雨。
窗户没有关紧,风从缝隙灌进来,带着微凉的水汽,轻轻吹动餐厅桌角那张纸条的一角。
谢淮舟站在厨房,手里握着空汤碗,一口未剩,连那一点点浮在表面的香葱末他都没放过。
他不知道自己在赌什么。
是赌她今天不会再留纸条?还是赌她终于会对他的冷淡说一句“累了”?
可她什么都没说,她只是默默留下一顿热饭,一碗他以为她永远不会做的汤,然后自己消失得悄无声息,像风吹开又掠过,连涟漪都不留。
他将碗洗净,收进消毒柜,动作一如既往地稳。
可他内心却乱成一团。
那种乱,不是愤怒,不是怜悯,也不是挣扎,而是一种被钝刀一点点刮肉的难受—你明知道她在靠近,却没有力气也没有立场再推开。
你说她卑微,可她从不低头;
你说她纠缠,可她从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