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厌她。
他只是已经冷静到足够明白,她的一切靠近,都不再值得回应。
他不是没记得过去。
他记得太清楚。
他记得她在台上风光无限的那一夜对他说“你以后别再说你是我男人”,也记得她将他亲手搭建的直播间在齐枫面前说成“不过是个外包场地”。
他全记得。
所以现在她哪怕煮一千次汤,写一万行数据,他都不会再说一句“谢谢”。
她知道。
但她还是做了。
她不是在赎罪。
她是在固执地逼他—
记得她留下了。
她哪怕错了、疯了、不要脸了,她也要让他在未来的某个瞬间,忽然想起:
“她没走!”
“她一直都没走!”
下午五点,谢淮舟站在BEIDEN的多功能会议厅里,整合团队已经开始清点资料,章滢站在他身侧,低声与副总确认场次内容。
会议很顺利,章滢所有的预判都准确无误,而他也没有一次拖延、迟疑,配合得几近完美。
会议快结束时,副总随口问了一句:
“这次回国有没有什么不适?”
章滢笑着。
“没有,老地方,熟人,习惯了!”
谢淮舟偏头看她,她眼神轻柔又干净。
那一刻,他忽然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他好像确实回家了。
可这个“家”,不是林家。
是这个女人曾在他所有回忆里,留下过一把小伞、一罐橡皮糖、一段童年午后晒衣服的阳台。
她的存在,像是他在人生最初就曾拥有的东西,在他最穷、最混乱、最狼狈的时候遗落了。
而现在,他自己走回来。
她没喊他,也没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