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柔软地垂落,雪白里透着一丝薄红的脸颊被枕头挤得微微鼓起来。
就这么看着,想要吻下去的冲动便烧得人心口疼。
指尖掐住掌心,疼痛带来清醒。
偏偏这时候知花裕树又忽然睁开了眼。
闪烁着淡淡微光般,漂亮得更胜星空。
他微微抬起一点脑袋看着他的方向,小声询问。
“高明哥,我可以要一个晚安吻吗?”
诸伏高明以前曾和自家弟弟说过“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以此劝诫他要懂得克制与节制的道理。
身为哥哥,他自然也一直都在以身作则。
可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
越是努力克制,爱越是肆意疯长。
诸伏高明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下杂乱的心跳,关上了床头的夜灯。
骤然的黑暗剥夺了视线,知花裕树以为这就代表了拒绝。
有些失望地合上眼。
温热的感触却准确地捕捉到额头,手指也被捕获,彼此交叉相扣。
知花裕树怕惊走这个极轻的吻,忍耐住想动弹的冲动。
于是这个吻真的如他所愿,停了很久。
久到眼睛逐渐适应黑暗,能捕捉到些许模糊的轮廓。
嗓音喑哑地贴着耳廓响起。
“晚安,做个好梦。”
……
出于卧底时养成的习惯,诸伏景光的睡眠很浅。门外出现微弱的响动时,他便醒了。
诸伏景光的卧室和知花裕树的卧室离得很近,他听出那是知花裕树的方向传来的声音。
拉开房门,恰好看到银发少年的背影。
诸伏景光跟上去,看着知花裕树进了亮着灯的起居室。
走廊没有灯,仅有窗口透进的月光映出些许光亮。诸伏景光站在黑暗里,盯着那道没有合上的门出了神。
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从门里传出来。
门里门外,仿佛遥远的两个世界。
诸伏景光心想,会在这时候待在起居室的只有哥哥了。
回来的路上,发现小树在自己后背睡着的时候,第一时间浮现在诸伏景光心头的,其实是一种很微妙的窃喜。
这实在没有道理。
他拿哥哥做诱饵哄着小树回到这里,可心底里,他原来并不想让小树见到哥哥。
哪怕只是晚上一会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