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很担心。
无关信任不信任他的能力,在没见到人之前,他一直放不下心。
柳莲二:“随行的两个医护人员都看过了,骨头没问题,主要是擦伤和淤青,上了药就好。现在人在医务室休息,刚刚睡下,赤也在那里守着。”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幸村精市心头微松,但脸色并未缓和,他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真田弦一郎,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节奏,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走吧……弦一郎,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问的是会议室那边的情况。
真田弦一郎沉声道:“教练组、网协负责人以及橘桔平、橘杏都在那里。教练组方面,华村教练明显偏向问责和按规矩办事,但碍于牵连,她只想在内部处罚,并不想公开。
总教练似乎想大事化小,在和稀泥,强调这只是青少年脾气上来的意外,提议道歉和象征性处罚那个志愿者,不想牵连队伍。
榊教练倒是很支持,对我们提出的证据表示了肯定。
而网协派来的那位专员看起来相当焦头烂额,这次国际交流赛事他们压力很大,很怕丑闻扩大,产生不好的影响。”
“而且……”
柳莲二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会议室那位虽然笑容温和,但句句锋利的青年,语气复杂地接道:“虽然我们暂且没有上报警方,但那边却已经派了人过来,态度很强硬。阿栎他……”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
在没有主动报告警方的情况下,即使他们已经向网协提交了申请书,除非万不得已,警方一般不会主动介入。
但是,从他们提交证据到备案还不足一个小时,那位公安的警察却已经和满头大汗的网协负责人一起坐在了会议室里。
这就代表……
幸村精市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脸上惯常的温和笑意此刻看不出一丝痕迹,只剩下深海般的平静:“嗯,他的母亲是已经牺牲的卧底,且他的监护权目前挂在一位警察名下。”
网协想要将这件事低低放下?那估计有点难度。
“……”
柳莲二与真田弦一郎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见了严肃与凝重。
虽然通过一年多的相处,他们对秋沢栎的家庭情况有过一些猜测,但当这个猜测真的被证实了之后,一股难言的情绪还是漫上了心头。
幸村精市微微侧了侧眼,目光沉凝:“这个稍后再说,我们先去和他们好好沟通一下,什么才是真正能‘平息事态’的做法。”
会议室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露出里面的光景。留着半长发的青年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场辩论,拧开了一瓶水。另一个黑发猫眼的青年抬起头:“幸村君。”
幸村精市沉沉应了一声:“诸伏先生。”
来人是有过一二面之缘的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朝他笑了笑,他身旁的萩原研二瞬间将视线挪到幸村精市身上,目光若有所思到揶揄。
萩原研二:这就是小阵平说过的那个孩子?
诸伏景光:嗯,就是他。
萩原研二:哇……那阿栎对他产生兴趣也很正常了,长这么好看。
诸伏景光:喂。
他浅浅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理身旁的同伴,只是再度将目光挪到桌子对面汗流浃背的网协负责人身上,双手交叉:“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公安部门的诸伏景光,我身旁这位是受他的监护人降谷零之托、临时担任代理人的萩原研二,面前这些少年是他们网球部的负责人。”
——“人到齐了,那么,我们现在来商量一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吧。”
*
另一边。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合宿营,医务室外的蝉鸣愈发声嘶力竭。
医务室里,切原赤也在床边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闭目休息的秋沢栎,一会儿又紧张兮兮地盯着门口方向。
“行了,别转了,赤也。”
在某海带脑袋cos旋转的大风扇第不知道几回之后,秋沢栎勉强抬起眼睛,无奈地说:“我这边不需要担心,你回去休息吧。”
“那不行!”切原赤也立刻蹦了起来,义正言辞地反驳他:“我得在这里守着,你现在浑身都是伤,万一有人来偷袭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