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程杉,对不起,我不能看着他们死。”她闭上眼睛,“你先上雪山吧,我想再来一次。”
程杉不明白,但拒绝得果断:“我要陪着你。”
岑桉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把背包里所有东西倒了出来。但是没有,没有她预想中的那样东西。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摸透了短刀归属人的规律,认为短刀会出现在上一次循环时的最后一位使用者身上,但她空空如也的背包像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没关系,没关系。
岑桉想。
她还有经幡,大不了就用竹竿自裁,就是不知道它这么有灵性,能不能对她造成真实伤害。
当啷——
随着清脆的声响,岑桉的视线偏移到程杉身上。
他虽然不知道老姐在做什么,但有样学样,把他自己和荀昼生包里的东西都倒了个彻底。
于是,一把短刀从荀昼生包里掉了出来。
那是一把沾着泥灰的、岑桉熟到不能再熟的短刀。
短刀落地有声,如同命运的回响。
“程杉,”岑桉笑了下,“闭眼。”
手起刀落,影子一刀两断。
黑暗和疼痛包裹住了岑桉的意识,一瞬之间堕入了无底的深渊。
*
“姐?”
“姐!”
“这是怎么了,都今天第三回了!”
“她没事吧?”
“不知道啊,醒醒啊姐——”
岑桉猝然睁开眼。
“姐你咋了啊,”程杉急得团团转,“要不别上雪山了,咱们回去补觉吧?”
她回过神,环视一周,是在缆车的车厢里。
荀昼生和程杉就坐在上一次的位置,前者微微前倾着身子,后者更是满脸焦急,就差趴在她身上了,两人的视线聚在了她的身上。
缆车才刚刚开出,但已经失去了下车的机会。
“我没事程杉,别担心。”
岑桉伸出手,轻轻地敲了敲程杉的脑门,他委屈地捂住了头,尽管不疼,他还是不懂为什么会挨这一下。
手中的经幡似乎在灼灼发烫,岑桉垂眸,缓缓抚上竿身。
原来冥冥之中,一切都自有安排。
“荀昼生,”她说,“我叫岑桉,桉树的桉。”
她一手拉开了车门:“初次见面,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弟弟。”
荀昼生眉梢皱起:“你要做什么?”
岑桉露出一个释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