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幻境里,他会“演”那样一场退婚?
那张自己撕毁的,就是他和原怀玦真正的婚书!
凌人泽缓缓站起身,散落的文书被他踩在脚下,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他看着空荡荡的匣子,看着那缕即将彻底消散的灵力残留,眼神中的震惊和剧痛渐渐沉淀,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的寒潭。
所有线索,都冰冷地指向那个他最不愿相信、却又唯一合理的答案:
是他。原怀玦。
像一个不告而入的窃贼,拿走了那纸婚书。
他想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不留一丝痕迹。
他所有的温柔陪伴,不离不弃,是愧疚,是施舍,是维持体面的伪装。
他后悔了。他不想要了。他想抹掉一切。
……他,让自己亲手撕了他们之间最深厚的联系。
“呵……”一声极轻、极冷的笑,从凌人泽喉间溢出,在死寂的守心阁内清晰回荡。
就在这时——
“何人擅闯守心阁?!”一声威严的低喝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从阁外传来,紧接着,是禁制被触动的微弱嗡鸣声。
守心阁的禁制被凌人泽打开,终究还是留下了细微的痕迹。
负责宗祠守卫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立刻派人禀报上去并赶过来查看。
沉重的黑檀木门被一股大力猛地推开。
凌川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一身深青华服,面容沉肃,扫过狼藉一片的阁内。
凌川穹的目光在空了的紫檀木匣位置停留了一瞬,瞳孔微微一缩,随即眉头紧紧锁起,惊怒道:“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发生了何事?”
他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
凌人泽缓缓抬起头。他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有些僵硬。
面对凌川穹的逼视和质问,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此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平静。
他没有回答凌川穹的任何问题。
凌人泽缓缓站直了身体,尽管脚步还有些虚浮,但脊背却挺得笔直,他无视了凌川穹,无视了满地的狼藉。
攥紧了手中那面耗去他小半条命才得以窥见真相的破旧铜镜,指节因用力而青白。
然后,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从凌川穹身边走过,走向敞开的阁门。
“站住!回答我!”凌川穹被他这完全无视的态度激怒,厉声喝道。
然而,凌人泽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不再看这冰冷的凌府,这虚伪的宗祠,这令人作呕的家族一眼。
身影融入夜色,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主峰,原怀玦突然摸了摸心口。
杂役弟子关心地问:“师叔,您没事吧。”
“没事。”原怀玦低低说了一句,心却仍旧在抽痛,得知凌人泽不在主峰的消息,他对杂役弟子说,“麻烦他回来你传信和我说一声。”
杂役弟子收了东西:“我晓得的,师叔。”
原怀玦往回慢慢地走,走了大半的路,他突然冷静和3232说:“我感觉我要完蛋了,32,你说的给我买的药剂买了没。”
3232连忙把空间展示给原怀玦看,道:“宿主,你放心,我会把你救回个全尸的。”
原怀玦:“……”
不管听几次,依旧适应不了。
没过两天,一道温和的传音直接在原怀玦识海响起,是凌人泽的声音:“阿玦,可有闲暇?我新得了一味凝星草,配了盏茶,想与你共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