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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归雁之言(第2页)

“雁北真的很美,大河过处生圆日,耕地之外有牛羊。两个截然不同的民族在此地融为一体,拥有两种血脉的人不止我一个。所以,哪怕是面对你,我也不会将雁北拱手送人。”

她的表情又狠厉起来:“你在雁北吸引我的兵力,兰图哈木定会率轻骑绕过碎河向西,直插伊扎的后方。伊扎的守军精锐,我在后方做过部署,他不会得逞。而且贺镜,你难道真的以为,他会比我做得好?”

“。。。。。。并不。”

“我永不会歧视在乌月的南边人,因为我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但自善他吾断气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乌月唯一的至高无上的汗王。努赤托尔是天神的儿子,我不信神,我才是归雁的、合木的、伊扎的、乌月的神明。”

“贺家与纪姓可能有旁的打算,可雁北,我守定了。”

贺镜知道,栀子所言没错,她们都是这片土地的女儿,又都是这片土地的受害人。

栀子又说:“所以,我不会杀你,我会将你关在这里,你家祖宅。等到我杀死兰图哈木,等到两国局势稳定,我会把你送回家。以后,直到云江倒流,我都不会向南侵犯,但雁北,别想从我的手里拿走。”

“本汗要走了。”栀子最后说,“如果你需要药物或别的什么,让堂外的兵士告知我。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我发现你在耍花招,我不能保证,你弟弟能看见一个完整的你。”

贺镜木木地坐在床上看她离开,说不出话。

苦难是普遍的,它平等地存在于每个时代与每个个体身上,人人吞食着人人的苦难。当栀子把她的苦难呕出来时,贺镜只能无语地凝望着它。

她明晰了她的痛苦,却没有办法,她也有自己的苦难要肩负。

但是,如同盐槽失案一般,真相过于残酷而沉重时,无人的双肩可以承担。

她愣了许久,下床,绕着祠堂转了一圈。如栀子所说,逃出去似乎是天方夜谭,她只能回来,怪没骨气,但只能先把饭吃了。

韩枫缇必然会第二次攻城,她只能趁着这机会逃出去。

天色晚了,身上的伤未愈,疼起来。贺镜找到卧房,找出纸笔,为自己磨了墨,开始写起来。

辞林:

非常不幸,我被栀子抓走了。她可能是为了和我说话,专门瞄着我射的。现在我将记录下我从她口中得知的一切有用信息。

首先,她与纪辰有关系。她有一木牌,我看不真切,但猜测与木槿、梧桐等人的一样。她讲述自身经历时提及,定宁大劫时她遇见一男子,赐她名栀子。以花为名是纪辰属下的惯例,且去年夏乌月退兵急迫,若是纪辰所命也在情理之中。

她的故事我没有笔力写出,若有机会,我想亲自讲给你听。当下我只能说,她恨我们理所当然。

其次,我被锁在贺家祖宅里。这里和府里差不多,爹去雁城后估计是照着这里建的贺府。万幸万幸,他们没烧了祖宅。我去了祠堂,全是灰,但估计挺适合你跪的。

从雁北与我朝接壤处到合木的这段,我看见了草原、农田、乌月人与汉人,还有拥有两族血脉的孩子。这里与真正的草原差距极大,像任何普通的北方边镇,没有一群蓝眼睛的外族人你杀我我杀你的。

你会喜欢这里,辞林,你一定会喜欢这里。若有一日,你和那小王爷不愿再淌长华宫那滩浑水,就来这里吧。

现在箭伤实在疼,还在流血,我草草包扎住了,可还是发烧了。不得不去睡了。我很想你,期待我凯旋那日吧!

贺镜写罢,将信收入内层衣物,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美梦。

很多年前的一个半夜,贺镜给罚跪的贺言送水和吃食。贺言跪哭了,边哭边吃。

贺镜从怀里掏出手帕,嫌弃地给他擦眼泪:“哭完再吃,饿不死你,你现在在吃自己的鼻涕,特恶心,我要吐了。”

“我真饿死了。”贺言狠狠吸鼻子,“老头是不是要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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