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悉的花香的裹挟中,贺言又哭出来。
既然这次没说出口,以后的日子里,贺言也不想让他知道了。什么正义什么真相都随他去吧,纪洵川幸福就好。他又想到,五花死侍一事,要尽快让贺行知晓。
纪清搂着贺言,怀中的人微微颤抖,传来微微的啜泣声。他心口一紧,喉咙有些甜腥的味道。
是毒。
望着贺言,纪清想,他不能让贺言再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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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郕师,定远王府。
贺行感觉近日身子越发不爽朗,浑身说不出的难受。问了府中医师却说并无大碍,可能是心情低落所致。他有些不祥的预感。
清晨纪辰传他过去,他照做。
主厅,纪辰正在喝茶,脸色并不好。
贺行行礼,恭敬问道:“殿下唤晚生何事?”
纪辰道:“今晚郕师打算张灯结彩热闹一番。行远肯定不知发生了什么,是吧?”
“晚生确实不知。”
“是本王的错。这消息传遍九州,可能只有你一人不清楚了。”纪清放下茶杯,“纪清不久前摄政,知道吧?”
“是。”
“纪清给了贺镜,你的妹妹,二十万兵马,攻打雁北。为了不给乌月调兵的机会,好一举拿下,这是暗中做的,所以你不知道理所当然。”
贺行感觉额头上出了冷汗:“是。”
“你妹妹和乌月汗王栀子,同归于尽了。”纪辰叹了口气,“所以今晚要庆祝的是,三十年,雁北得还。”
纪辰看见,贺行明显僵住了,只是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估计是晴天霹雳,悲伤之情难以言表。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可能,就算贺言死在他眼前,他也能面不改色地踩一脚胞弟的尸体。
“本王很抱歉。节哀。”纪辰道。
“这与王爷无关。”贺行强撑着嗓音答道,“贺家人就是要死在战场上的,况且是,收复我族丢掉的国土。”
“雁北失守是所有纪姓子孙的过错。”纪辰不明不白说了一句,又错开话题,“本王听闻你近日身体不适?”
“承蒙王爷挂怀,是有些不爽朗。”
“本王知道你和姊妹关系尚佳,若你要去雁北,本王不会阻拦。”
“不。。。。。。不必了,谢殿下。”
“那好,你退下吧。”
贺行行礼,忙离开。
回房后,他心中的不祥之感愈发强烈。
当年让太后借纪楚之手一碗药灌死先帝是他给纪辰出的主意,他也因此博得了纪辰的信任。可当下太后已死,纪楚罢朝,兰图哈木顺利夺权,纪辰却表现得这么平静,对他这个心腹只字不提。
贺言之前给他传过信,说纪辰暗中去过一次雁城,与太后之死相干。那时候他也在雁城,告知贺镜此事。
难不成纪辰发现他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