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头太差,乱军之中,一箭射中自己的主子,后畏罪而逃。倒也有点道理。”贺言道,“可纪辰从未追杀过你,说明无人知晓昶王是你所杀,你照样可以不跑。难不成你实在是个忠诚的,心里过意不去。但这样的话,你怎么不直接自杀呢?”
“不是准头太差。”贾沐闷闷地说,“我瞄的就是他。”
“背叛了主子而已。”贺言不以为意,“我见得多了。”
贾沐朗声反驳:“不是背叛!我出身贾氏,是殿下母族的血亲,怎么可能背叛殿下!”
“那么?”贺言摊开手,“恕言愚钝,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
贾沐磕磕巴巴地说:“是殿下。。。。。。殿下让我做的。”
贺言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眯了眯眼:“自杀?怎么可能。”
“也不是自杀。。。。。。殿下没有任何自杀的打算。。。。。。”
贺言有些失去耐心了,把剑架到贾沐肩上:“有话直说。”
“殿下。。。。。。殿下命我在乱军中射杀骑白马的将领。全军只有定远王一人骑白马。我虽不解,他们二人如此亲密,殿下怎会对定远王下手,但依旧照做。可真到了那日,那匹白马上的人变成了殿下!”
贺言眉头拧成一团:“当真?”
“当真。我不知殿下为何要杀定远王,亦不知殿下又为何乘那白马。”
“这么说,你知道他们两个的往事?”
贾沐点点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回车上吧。”
贺言收起剑,跃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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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约一个时辰后,贾沐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贺言道:“这么说,先帝,燕王,昶王,广阳王,每一个已逝的定宁皇子,都与纪辰脱不了关系。”
“是。”
“先帝是他下药毒死的,燕王纪城因他鼓动教唆谋反而死,广阳王纪尚和昶王纪年死在他指挥的碎河一役。朔宁王纪清他没害成,昶王的死阴差阳错,除此之外,每个人都和他有仇?”
“这事当年众所周知:纪辰被欺压多年,先帝作太子时带人殴打过他,燕王的母妃害死他的母妃,广阳王是太子的走狗。”
贺言长叹出一口气:“照你的意思,纪辰不知道,昶王有意杀白马将领?”
“殿下嘱托过我切莫声张,定远王理应不知。”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贺言掐了掐太阳穴。
“他们关系不菲,肯定,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贾沐压低声音,“据我所知,殿下不在意声张这事。但是定远王,他极其在意殿下的名声,不愿说出口。”
“其实你不该在我面前维护昶王。”贺言笑了笑,“我父母都为歹人所害,你的主子却与这畜生情天恨海,你说,我能高看你主子一眼吗?”
“殿下。。。。。。我以为殿下被猪油蒙了心,我也想不明白。我刚做副官时,殿下在雁城宫中,定远王在北坞,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怎么能。。。。。。”
“好了。”贺言摆摆手,“我问,你作为昶王的亲人和副官,怎么看待定远王呢?”
“我不是殿下,我不懂他们那些情分。”贾沐吞了口口水,“我只知,没有定远王,殿下就不会死。”
“我再问,你觉得,纪辰,真的关爱昶王吗?”
“这。。。。。。”贾沐犹豫了,“大人也见过,定远王手中的折扇是主子贴身的东西,主子死后,所有的遗物都是他保管,我想。。。。。。”
“你要知道,总有这么一种人。为了找个精神上的支柱,自欺欺人。他们并没有真正的情感,只是作戏,装作苦大仇深的大情种,蒙蔽他人,更是欺骗自己。”
“但除我之外无人知道他们的往事。况且,他以为我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