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该知晓的我都已知,用不到暗巷了。”
贾昀尧皱着眉想了须臾:“知道贾氏扶持暗巷的,除去线人们,只有那个姓鱼的太医,我亲自审的他。先帝把他扣在宫中,我去打听打听现状,杀了灭口。”
宋怀霜颔首:“还有,我还是怀疑沈文。。。。。。”
“沈文的死是朔宁王做了手脚?”
“我猜测。”
贾昀尧想了想:“我确实听闻,朔宁王昨日到过沈府。但他行事磊落,又有诸多下人眼见,恐怕难以下手。”
宋怀霜叹气道:“……不重要。死去的人都不重要了。”
贾昀尧用扇柄抵着额头,极不舒服一般,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像不久前定远王那流言流传一样,把宋家这事散布出去?可是你用这一条威胁贺言,散布出去后你就没有任何能够威胁他的东西了。无论暗巷如何,你都必死无疑了!”
“这我还不知道么?”宋怀霜莞尔,“我要见莫项。莫项只要同意弹劾纪清,无论弹劾成功与否,暗巷只需抓住这个档口传播假宋家一事。至于我的死活。。。。。。”
宋怀霜贴近男人,耳语片刻。
贾昀尧沉默了许久,应允道:“只得如此了。”
“谢大人鼎力相助。”
贾昀尧又问:“你是想让朔宁王死吗?”
宋怀霜一怔。她扶着茶杯的手缓缓滑下来,放到膝上,抓住裙子。
“是。”她的声音像水滴砸到石头上,“我欲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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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当日因病罢朝,上午谎称拈花楼之事找了一趟桃夭,告知她昨夜吐血那事。
桃夭吓得脸比墙白,给他灌了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别发怒别发怒。她尚且不知宋家之事,只以为和纪楚或沈文相关。
贺言在房里等纪清,找个地方一蜷便开始沉思。
若他是宋怀霜,则一定会去试探纪烛的态度。纪烛看上去不像是掀得起风浪的,但宋怀霜不同。她极可能联络莫项,因此必须尽快查清楚暗巷,好封上这女人的嘴。
至于践祚之事,秋茶暂居赵茯苓处,纪洵川拿不出个确凿的刺客。若直接登基,恐怕落人口舌。莫潮还活着,纪洵川根基不稳,日后必生变故。
当下最好的办法是扶植纪烛。无论暗巷那边查得如何,都能堵上宋怀霜的嘴。
至于此后,只要纪烛能牢牢把握在他们手中,再控制着后宫生不出皇子,等到过些年月,安稳下来,随便安个什么假死的理由,这位置是纪洵川的无疑了。
贺言又想:他是何时学会算计这些的呢?明明是一问三不知的放荡性子,纨绔得满城无人不知,竟也学着大人样子,下了宦海。
明明最初只是为了还母亲一个公道,怎么成了弄权的棋手?
纪辰的话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了。
落入湖面的一颗石子会激起千层涟漪,波纹一圈一圈推开去,而石子早已沉进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