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的下人们与生机勃勃的家主久别重逢。
贺言开始兴致勃勃收拾行李。下人们问何故,他说他终于要回雁北了。
“家主什么时候动身?如此着急,是明日就走吗?”下人问。
“这倒不是。”金贵的贺将军亲自叠着衣服说,“新帝登基前一日。”
“那便不必如此着急了。”
“不不不。”贺言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先收拾好家中的种种,还要采买一番,有好多要购置的。”
“雁北虽地处边境,但不至于连个市集都没有吧。”下人建议,“一路跋涉,带太多行李反而拖累了。”
贺言摇摇食指:“是成亲要用的东西,等到了那边,我即刻成亲。所以还是在雁北准备好了才是。”
下人劝不住他,任他前前后后一通收拾。
贺言自言自语一般絮叨:
“对,我还要把大大小小的神祇全拜一遍,让恭亲王、不行,他不想看见恭亲王。。。。。。反正是雁城的名流写婚书。也不知道合木的祖宅还能不能住人,要收拾多久,这耗的时间也要记进来。。。。。。也没人给我讲讲怎么结亲,要是哪里做的不周全了怎么办。。。。。。”
贺言手忙脚乱地把大包小包放下,随手抽出一张纸,“刷刷”写起来:
一、派人修缮祖宅。
二、收拾行李,安排车队。
三、找媒人问清成亲的流程。
四、请人写婚书(通知夏翎)
五、准备聘礼(这里聘礼又被他划去了,改成嫁妆。嫁妆也被划去了,最后只有一个圈)
六、从恭亲王处领得诏书。
七、祈祷神明。
写到第七条,贺言心满意足地把笔放下。算上今日还有九日,他要尽快行动了。
贺言把纸条叠好放入怀中,入宫去。
果不其然,这个时辰纪烛在太傅的指导下读书。
见他来,纪烛有些惊讶:“将军的身子好些了?”
贺言发自内心地笑了笑:“好全了。臣将朔宁王一事禀报殿下。”
太傅退下,贺言道:“臣同莫都尉与朔宁王均商议过。使摄政王归权于新帝,夺其亲王爵,削为朔宁郡王,同臣一同驻守雁北。”
纪烛笑道:“是好事,恭喜将军了。”
贺言应和道:“臣想,贺家老宅久无人居,恐怕破败。恳请殿下派宫中能工巧匠先行一步,以作修缮。”
“我即可派人去,将军不必担心。”
“臣还有一事叮咛。关于殿下任命臣驻守雁北的诏书,切勿使臣继任族中‘安虞将军’的称号,称臣为‘将军’便好。”
“倒是不难。可是,”纪烛问,“每一任驻守雁北的贺氏将军,不都号‘安虞’吗?这是建国以来传下来的习惯,将军可有什么疑虑?”
“并非。殿下有所不知,贺家一代子弟,只有一人能袭得‘安虞’封号。家姐已受封于先帝,既已殉国,臣怎敢取而代之?臣之子辈再受封便是。”
“子辈。。。。。。”纪烛勉强维持着礼节,却用询问的语调重复了一遍。
贺言答道:“从旁支中抱养一个便好。”
“旁支?在雁北失守时,贺家不就。。。。。。”
贺言解释道:“贺家自雁北失守以来门衰祚薄,在雁北的旁支均殉国。恰逢曾有一位贺氏女子嫁至西南九台一小族,她的夫婿自愿变为入赘,如贺家族谱。其子亦随母姓,是为贺家旁支。”
“哦,还有此事,是我孤陋寡闻了。”纪烛道,“将军所说我已铭记在心。”
“谢殿下。”贺言行礼,“臣告辞。”
贺言回府后,划去第一条,接着收拾行李。
直至天黑,他才招呼来下人,安排道:“去收拾上乘的马车,把我整理好的东西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