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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第1页)

到了这种时候,冯问桐不得不暗骂自己蠢。手机和弟弟,全在那人手上,真要干什么,他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幸现在是中午,工作日趁着医院来办点事的人不少,志愿者也多。冯问桐默默记下几个关键位置,装作无事发生,摇着轮椅继续往青年那边走。及至离近了才看清,手机还在表弟手里紧紧攒着,又开始沉迷他的巧虎了,电话看样子已经挂了。

冯问桐不由得松了口气。

“哥,钱我算过了,收款码打开一下我转你吧,我不喜欢欠人家的。”冯问桐弯起眼睛笑的时候,谁来都得说一句乖娃子。他就天天可着这张脸使尽皮肉红利,看上去是游刃有余,实际上是真没招了。

果然,事情并不如他想象的一般顺利。从他回来开始,青年就一直沉默地看着他。听闻他这么说,青年从兜里掏出一台手机——与其说是手机,不如说是废品,透明胶壳发黄,屏幕碎成了艺术品。“转不了。”青年言简意赅。

很好,果然是有备而来的。冯问桐另辟蹊径:“那等下哥你陪我去一下便利店吧,我折现给你。”说着把手里的纸片都递了过去,态度不容拒绝。

表弟本来还在跟着巧虎伸胳膊蹬腿,一听见“便利店”,眼睛瞬间亮了,高声道:“我也要去!哥哥!”吼得青年耳膜一震,默默地把这小喇叭抱远了点。

冯问桐还是举着手,岿然不动。

青年看了他一眼,像是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最终还是接过了单据。

就算不住院,也有两瓶水要吊。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冯问桐自己推着轮椅去急诊部,青年抱着孩子在旁边玩,顺便帮他看挂水的进度。青年不知道上哪搞来了三个口罩,还给冯问桐和弟弟的口罩耳绳都揪了个松紧程度不同的绳结,戴上正好服帖,一时三人无话。周围只有表弟手里动画片的音乐声。

纱布胶带紧巴巴地粘在手背上,绷得紧紧的,有点痒。冯问桐垂下头,伸出手挠了挠,有点百无聊赖。

人一闲,就容易想事。

其实也根本不需要细想,除了亲属,又有谁会无缘无故记背别人的身份证号呢?况且二三十岁上下同自己亲近的哥哥,更是一只手数得出来。几番排除之下,那个名字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游弋。

冯问桐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不由得呼吸一滞。一股难以名状的气状物突然从胸腔里涌上了咽喉,堵得眼角发热。他瞪大眼睛看向远处的虚空处,用力眨了眨,就这么入定似的掉进了回忆里,连身旁有人好像跟他说了句什么都没听清,胡乱点头了事。

那是久远得连面目都记不清的过去了。

对于儿时的回忆,他并没有多大印象,只记得到处都是只能看得见下半截身子的大人,人来人往匆匆忙忙,沉闷,压抑,鲜少有面对面的交流。

然而在他四岁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能看见脸的家伙。虽然脸色臭臭的,但那个人会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跟他说话。

在他连“自由”两个字都不会写的年纪,那个人拉着他的手握成拳,告诉他什么叫自由。被欺负了可以趴着也可以爬起来告状,这是他的自由;害怕的时候可以哭也可以闭上眼睛,这是他的自由;写不好的作业可以不交也可以写到好为止,这是他的自由。

“只有你可以抹杀你的自由。”有人把这句话写在了他每一册课本的扉页上,一笔一画,端正肃穆。

他时常觉得这些话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早了。对年幼的他来说,自由就是可以把欺负自己的人打回去,自由就是可以不用写作业,自由就是游弋。只要有游弋在,他就有自由。

这样评价一个人的分量显然有过重的嫌疑,但是游弋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时间互证——他在冯问桐十岁的那个夏天消失了。

并非另有前程,而是根本从接近他开始就是别有图谋。

正走神间,一个三角饭团被递到他的眼前晃了晃。

“吃点?”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了他的轮椅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眉眼弯弯,“想什么呢?”

啪的一声,冯问桐骤然抬手,把饭团打飞在地。青年露出了一瞬间的愕然。

“哥哥!”李嘉言站在青年边上喊了他一嗓子,抱着奇趣蛋登登登就跑过去捡起了饭团,“这么浪费!”

冯问桐攥紧了拳头,脸上一阵阵发烫。

完……一不小心就拍出去了。

“下次也可以用嘴巴说的。”沉默片刻,青年轻声叹了口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朝李嘉言走过去,拿走饭团,拍了拍他手板心里看不见的灰,“你哥梦游打乒乓球呢,不怕。”李嘉言倒是没怕,还在那巴巴地抬头问:“什么是冰邦球?”

冯问桐却猛地抬起头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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