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笔趣

医院（第2页）

“没有，保险公司的电话。”林牧把手机放到一边。

说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妈妈眼神亮了亮：“他们怎么说？”

林牧避开母亲的目光，语气故作轻松：“这不正沟通着嘛，说要再等几天才有最后结果。”

“那能赔不？”林妈妈语气里隐隐有些期待。

林牧一怔，这个问题他不敢随意扯谎，只得挤出个笑来：“还不一定呢，我只能争取。”

林妈妈的眼神暗淡了些，眼眶突然就红了。

林牧被妈妈突如其来的反常之举吓了大跳：“……妈，好好地你哭啥？”

林牧惯不会哄女人，当然也包括自己妈妈。

“妈没事。”林妈妈转过身，用手背蹭掉眼泪，“牧牧……都是妈的错，当时妈也是被鬼迷了心窍，想着以前没买保险也没事，才、才把保险给退了……”

林牧早知真相，但听到妈妈亲口承认，他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他是真搞不懂妈妈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因为自己学的畜牧医学，他深知各种动物疫病的危害，因此当初是他执意要给家里的生猪上保险，为的就是能给家里留条退路。为此，他还特意比对了当时市面上好几家畜牧保险公司的险种，从公司体量，到是否有政策扶持，再到保赔内容，方方面面他都进行了筛选，最后才选定了这家农康。

他千算万算，唯一没算到妈妈会瞒着自己退保。

可看着母亲满脸的泪水和悔恨，有些重话冲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林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放轻：“好好的保险为什么要退啊？”

林妈妈悔不当初，断断续续地道来：“当时保险公司的人告诉我们，说是有个新政策，如果退保，可以双倍返还保费。村里好几家大的养猪场，你刘叔家，桥头的李叔家，看到有双倍保费，就都退了。”

“我想着……想着能一次性多拿两千块钱，刚好你庆叔又来催饲料账，当时脑子一糊涂，就、就瞒着你把字给签了……”说到激动处，林妈妈的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晃了晃，伸手扶着门把手，才勉强站住。

“妈！”林牧顿时慌了神，哪还顾得上保险的事，连忙扶着她坐到床上，“你怎么了？别吓我。”

“妈没事，就是有点儿晕，坐会就好了。”林妈妈按着胸口，有些微微喘气不赢。

“你都这样了还没事？走，现在就去医院，你身份证放哪了？”林牧说着就要出门去找身份证。

林妈妈连忙叫住他：“不去……去医院花又要花那些冤枉钱。”

“这怎么是冤枉钱！”林牧有些无语，但看着妈妈苍白的脸，又强压下焦躁，蹲下身尽量让声音平稳下来，“妈，你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心，行不行？”

见母亲嘴唇翕动还想拒绝，林牧不由分说地拿过她的外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商量的恳求：“就去检查下，医生说没事，我们马上回来，绝不多花钱。你要是不去，我这心一直提着，什么事都干不了。”

林妈妈看着儿子焦急而坚定的眼神，那到了嘴边的拒绝终究没能再说出口。

镇医院并不大，午后的门诊大厅有些冷清，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林牧小心搀扶着妈妈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下，叮嘱她：“妈，您先在这坐会，我去给您挂号。”

“挂哪个科？身份证给我。”挂号窗口，护士头也没抬，例行公事地问。

林牧被问得愣了下。

他之前只在星城那些大医院挂过号，无非就是看个感冒引起的头疼脑热，而且大医院都有导诊台，不知道挂什么科，直接跟那里的护士说症状就行。

现在问挂什么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稍显窘迫地递过身份证，语气带着点不确定：“……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具体挂什么科。”他回头望了一眼母亲的方向，“就是我妈刚才差点晕倒，我应该挂什么科合适？”

“先挂个内科吧。”护士递出来一张机打的小单子，“五块钱，那边扫码缴费。”

林牧赶紧拿出手机扫了码。

他拿着那张薄薄的挂号单，搀扶起母亲，按照走廊指示牌找到内科诊室。

小镇医院没几个病人，不用排队。

接诊的医生是位面容温和的中年女性。她示意林妈妈坐下，拿出血压计给她测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