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后,他当真会回来?”
“会的,一定会的。”明霜昼用力点头。
不仅是对明岳的承诺,这也是他对自己提醒,一年时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年以后,明家一定能躲过这次灭门灾难的。
“好孩子。”明岳慈祥的揉着明霜昼的头,长大后祖父就很少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或者动作,明霜昼安心的蹭着祖父的掌心,贪恋这短暂的温馨。
“太傅?”冯叔在马车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小声提醒,“您一夜没睡,这会儿又急急忙忙跑出来,回去夫人又该教训您了。”
“咳咳——”明岳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险些丢尽了他的老脸。
明霜昼心里偷偷笑,祖父祖母感情好他们全家都知道,他当然是乐于看见这样的场景。
“太傅,回去休息吧。”明霜昼轻轻拍了拍明岳的手背,接着站起身行礼,“晚辈就不叨扰了。”
明霜昼突然一瞬间心领神会的回过头,明岳正在一如既往慈祥地望着他。
昨日夜深露重被人掐得昏厥,之后又被丢进那深宫不知蚕食了多少条生命的荷花池里,刺骨的寒水本就伤了身体,今日强撑着身体坐了好一会儿马车,又全靠意志应付了明岳,情绪大起大伏。
府上除了明霜昼就只有篱笆一个人,今日受李太医嘱咐,不管明霜昼说什么篱笆都要为他守夜,果不其然,当天夜晚,明霜昼便发起了高热。
“大人,大人,把药喝了吧。”篱笆轻声说道,一只手慢慢地把明霜昼托起来,另一只手拿着药去喂。
明霜昼睡得不安稳,烧的已经是意识不强,凭借潜意识拒绝喝李太医专门开的奇苦无比的良药。
篱笆喂不进去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基本是喂进去多少吐出来多少。
“这可怎么办啊!不喝药怎么能好?”篱笆心急如焚,只能喂进去多少算多少。
第二天拂晓,篱笆按照李太医说的喝药间隔去摸明霜昼的额头,不摸不知道,这一摸又是吓一跳。
烧一夜不会烧傻了吧?!
就算是能考上新科状元的脑子也经不住这么烧啊!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篱笆失了主心骨,一时心神不宁。
李太医,对,找李太医。
仅有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篱笆跌跌撞撞跑出府,急的一路跑到皇宫门口。
“大人,大人,我,我想见陛下。”篱笆气喘吁吁,一句话说了好一段才说完,他也知道自己想见皇帝痴人说梦,可他没别的办法了,这么严重的高热只有御医才能治。
“小孩,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侍卫不耐烦的驱赶篱笆,别说见陛下,你就是想进宫门都是痴心妄想。
“我是状元郎的家仆,状元郎他不好了,求您帮我通报一声,人命关天啊!”篱笆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脸上胡乱带着泪水。
几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迟疑说道:“状元郎确实是病了,况且这小孩有点眼熟,昨日似乎真的被带进了宫,要不然替他通报一声?”
谁都知道状元郎是陛下新宠臣子,后果他们几个实在承担不起。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篱笆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陛下。”侍卫跪拜在郁棹面前。
郁棹此时刚上完朝,正从大殿走出来。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