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书斐眸色深沉:“儿臣领命。”
陆太锋一直等在永晖殿门口的,一见太子走出,顾不得行礼,直接问道:“如何?”
“成了。”
“那好,等崔狸从江南回来,把他们陷害崔麟的证据交给陛下,再加上白若尘的结论……”
“说的是你的亲事。”
就看到陆太锋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随后那嘴角无论如何都压不住,却又脸红脖子粗的怪异表情,乱七八糟地出现在太子面前。
“哎,你这人,你真说这个事啊?我把我跟昭柔的事传出去,是为了给你找个借口去去见陛下,你真说我事啊?你这人怎么这样?你问过我了吗?再说现在这时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怎么不分轻重缓急呢?”
段书斐就静静地看着陆太锋满脸喜色地指责自己。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反正父皇解了我的禁令,我再回头帮你去说道说道。”
“……那……倒也不必那么麻烦。天子一言九鼎,如此反复岂非儿戏?”
“无妨,又没下旨,无人知晓。”
段书斐当真回头,陆太锋仰天长叹一声,把人给拉住:“我娶,我娶还不成吗?”
“不必勉强。”
“不勉强,一点儿也不勉强,八辈修来的福分何来勉强?”
“不是逼不得已?”
“不是!绝对不是!我乱说的!我……那啥,仰慕公主已久,我情不自禁……”
“罢了,这些话留着你们夫妻说去,我听了只觉得肉麻。”
“哦,不说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殿下你真是太猛了,你就不怕陛下一个不高兴,要砍了我的脑袋吗?”
“姑且一试,没想那么多。”
陆太锋一听这话,更加后怕:“你心里没把握你就敢提?我掉了脑袋还好说,你叫公主如何自处?人家可是女孩子,名节不要了?”
“就昭柔那性子,那看见你就两眼发直的模样,她像是那种在乎名节的人吗?”
“那万一……她要守寡呢?”
段书斐忍无可忍:“你有完没完?如此聒噪;最好明日便成婚,后日便去江南。”
陆太锋更傻了:“去江南,去江南做什么?“
段书斐心死摇头:“自然是跟你的公主过你的小日子,不然呢。”
陆太锋站在那半晌,太子的身影进了月洞门。他突然愤愤不平道:“果然还是为了崔丫头;我就说,怎么会突然对我好起来了!我……我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吧。”
可再快,十天半个月的准备也是要的。
宫中难得有喜事,阖宫上下都喜气洋洋,内侍宫女十分卖力;就连段正永这几日的脸色也好了许多。与亲事相关的事宜,偶尔也会过问两句。
相比之下,段季斋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阴沉。
他们是行到半路,才听到宫里喜事的消息的。
本以为去江南只是为了稳住崔狸,去去就回;可如今,太子却跟他来这一出。
让陆太锋尚主,那个老东西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答应这件事?
他以为,陆太锋这些年一直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太子身后,便成了家养的猫狗,摸几下,就乖巧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