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百思不得其解,对这个行事难以捉摸,偶有神算的少年多了一些忌惮。
许汜见陈宫久久不吭声,以为是自己操之过急,说得太多,让陈宫生了反感。
他连忙转移话题:
“前几日,我认识了两个小友,颇有意趣。今日我将他们请入席中,等到开席的时候,为公台引见一番。”
陈宫对许汜口中的小友不感兴趣,但是转念一想,这两人兴许是许汜的亲信,还是得盯上一盯。
他虽然讨厌曹操,不想让曹操控制东郡,但他更不想让东郡落入黑山贼或者董贼的手中。
于是,陈宫打起精神,在许汜家沐浴熏香,穿上一身新衣,如临大敌地来到宴会的堂屋。
走进屋内,陈宫一眼就看到了上首的许汜,以及下首两张过分熟悉的人脸。
陈宫:“……”
顾至与徐庶坐在南边,已经开始吃上了。
许汜不知内情,还在哈哈大笑:
“来来来,公台,我为你介绍——这位年长一些的义士姓徐,双人徐,单名福,字元直,略通拳脚。另一位年少一些的郎君姓顾,在膳之一道上颇有见识,你们一定能意趣相投。”
好个意趣相投。
陈宫在脑中唾了一口。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这么无语的事。
偏偏许汜对他们三个的关系一无所知,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
陈宫不得不打断施法:“许县长,我先敬你一杯。”
“哎,叫县长多生分,公台还是叫我元礼吧。”
陈宫没有理会他,兀自入了座。
许汜像是见怪不怪的模样,还对顾至、徐庶笑道:
“公台就是这脾性,人是好的,你们可不要怪罪。”
顾至举着杯笑道:“这位官长仪态不凡,就是瘦了些,像是被饿了七天七夜。”
此言一出,另外三个人都陷入沉默。
徐庶听不得这“虾仁猪心”的话,连忙低头饮酒,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许汜心中尴尬,却只能打着哈哈。
他难道要说,陈宫真的被饿了七天?这不仅拂了陈宫的颜面,也对他自己的名声的不利。
陈宫心里怄得要命,却也知道不能在许汜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
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在下每日心忧黎民,心系社稷,自然比不得二位,一心向食,竟养得心宽体胖。”
他们来到博平也才一周的时间。顾至就罢了,面色一贯白皙,看不出好歹,这徐庶是怎么回事,下巴都圆了一圈?敢情只有他一个人在监牢瘦身,他们都在外头大鱼大肉呢。
徐庶一口酒水险些喷出,多少有些心虚。
顾至在许汜家那令人怨声载道的饮食支出,有一半是他耗掉的。
他昨天才在许汜面前露了脸,之前无饭可吃,就在顾至屋里蹭了点吃食,倒是忘了陈宫还在牢里受苦。
跟着一起吃香喝辣的徐庶良心痛了两息,不敢看陈宫的表情。
顾至的良心非但没有痛,还活蹦乱跳。
“官长说的是。”
又是轻飘飘的一句认可,将陈宫哽了回去。
陈宫低头吃饭,不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怕再说下去,他就得当场倒地,狂掐自己人中。
许汜乐得看陈宫吃瘪,只随意打了两句圆场。
等到酒过三巡,许汜又开始拉拢人的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