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佳人之永都兮,更统世而自贶[1]。”
顾至念了一句屈原的名句,虽未直白地说明缘由,但只凭两句委婉的解释,已足够诗书之家的张机品读真相。
“你……”
张机熟读先秦子集,自然知道这一句“佳人”的蕴意。他愣了许久,神色仍然镇静,捉着包囊束带的手却在隐隐抖动,
“你……可想好了?”
“已想到无事可想。”
张机深知他的脾性,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拍他的肩背,
“待到吃酒的那日,我定备上贺礼。”
翌日,天边刚升起蒙蒙亮光,张机就已收拾好行囊。
顾至同样起了个大早,为他送行。
等顾至送完张机,与候在城门口的荀彧一同回到城中,正好是卯时三刻。
这日郭嘉已回到自己家中,顾至径直来到郭嘉的屋宅附近,翻入院墙,敲响郭嘉的房门。
屋里面久久没有回应,顾至直接将郭嘉刨出床铺:
“奉孝莫要忘记你我的约定。”
眼瞧着郭嘉还未开始锻体就已瘫成一团,顾至适时地为他打了一针强心剂,
“今日文若与阿兄亦会一同前往。”
听到这句话,郭嘉当即支起身:“当真?”
“当真。”
原本萎靡不振的郭嘉一改旧貌,以最快的速度做了简单的洗漱。
等他离开耳房,顾至早已打开院门,与荀彧一同在院门边等候。
“走,去喊志才。”
荀彧瞧见郭嘉精神焕发的模样,猜到其中的因由,不由无奈。
戏志才的住所离这不远,尚不到五百步。
因着体力还未消耗多少,郭嘉步履飞快。他正要怂恿顾至效仿刚才的举措,翻墙去把戏志才从被窝里“刨”出来,一个急转,就瞧见戏志才衣裳齐整地站在屋檐下,神色平静,像是已经等候多时。
郭嘉唇角那一分微小的弧度彻底消失。
等从城外那座半高不高的小山上走了个来回,其他人都气息匀称,步履平缓,唯有一人格格不入。
感受到身后如有实质的残念,顾至总算捡回了一些良心。
“明日奉孝可在家中休息。”
郭嘉看起来并无多少喜悦:“那明日之后?”
“外甥儿提灯。”
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