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笔趣

第189章 狠人秘史（第3页）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七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躺在医院里很久。每天都很疼，但我从来不哭，因为我怕妈妈更难过。有一天晚上，我终于忍不住了，躲在被子里小声抽泣。我以为没人听见。可第二天早上，妈妈端来一碗粥，轻轻摸着我的头说：‘昨晚你哭了，对不对？没关系的，妈妈听见了。你想哭多久都可以。’”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被听见’的感觉，比‘被安慰’更重要。我不需要她解决问题，我只需要她知道??我很难受，而她愿意接住这份难受。”

小女孩静静地听着，眼里闪着光。

“后来呢？”她问。

“后来我就忘了这件事，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意识到，正是那一刻，我学会了如何去听别人说话。不是为了回应，不是为了拯救，而是为了告诉对方：你的情绪，我收到了。”

他看着她，轻声问：“你呢？有没有什么时候，你觉得……终于被人听见了？”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有。是在海底。有一个声音对我说：‘回家吧。’那时候我才明白，我不是必须永远说话的人。我也可以……是一个被等待的人。”

他心头剧烈一震。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数据残影。这是林晚选择以另一种方式归来??不再是系统的中枢，不再是世界的耳朵，而是一个愿意坐在地毯上听故事的小女孩，一个终于敢说自己“也曾渴望被听见”的灵魂。

他伸手轻轻抱住她，像抱起整个世界的温柔。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他问。

她想了想，笑着说：“我想开一家小小的录音店。每个人都可以来录一段话，不管是开心的、难过的、无聊的，甚至是骂人的。我不做分类，也不上传云端。就让它们静静地待在磁带里，等着某一天，被某个偶然路过的人按下播放键。”

“那店名叫什么？”他问。

“叫‘浪费时光’。”她说，“因为那里的时间，都是用来做‘没用的事’的。”

他笑了，眼角有些湿润。

“那我第一个顾客。”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窗台。小女孩不见了，只留下那台老式录音机静静摆在桌上，磁带已经录满。他按下回放键，听见自己的声音从昨日延续至今，夹杂着小女孩的笑声、窗外的鸟鸣、远处孩子的追逐声，还有某一刻，极其轻微的一声：

“谢谢。”

他没有追问她去了哪里。他知道，她会在下一个需要倾听的角落出现，在某间教室、某辆电车、某个深夜的街头，静静地坐着，听着这个世界笨拙而真诚地诉说。

他将录音机收好，走到阳台。楼下，一位送报少年正把报纸塞进信箱，顺手扶正了邻居歪倒的自行车。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慢慢走过，向路过的上班族点头微笑。一只猫跃上围墙，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骄傲的旗帜。

他拿出手机，给阿雅发了条消息：

>“她回来了。不是以数据的形式，而是以‘想听故事’的方式。

>我们赢了。

>不是因为改变了世界，

>而是因为世界终于学会了，

>如何温柔地浪费时间。”

片刻后，回复来了：

>“刚收到北海道气象站的报告。

>昨夜午夜，全球共感网络监测到一次异常波动??

>没有内容，没有情绪值，没有语言编码。

>只有一段持续13秒的空白音频。

>但我们都知道，那是千万人同时说出‘我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