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苗疆的蛊毒,雪山萨满的邪毒,比那些寻常让人毙命的毒物还毒。这些毒,一时毒不死人,却能让人余生都活在痛苦之中。更有的能操纵人的躯体,摧残人的心智。我有两个儿时的玩伴无意间就中了这种毒,如今也不知道死在何处了。”说到最后霜兰忍不住唏嘘叹气。
杭玉淑听得直犯恶心,把那瓶好药也全倒进火盆里道:“他的好东西我也不稀罕,我姐姐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嫁给这种人。我要是她,跟着这种人呆在一起也是犯恶心。还有几张银票就不烧了,换成碎银子和铜钱,分发给那些受惊的小丫鬟们。”
半夜,杭玉淑一个人睡在东厢房,睡前发生的种种,让她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白青墨也变成了这种恶毒的人。不停折磨她,永远囚禁她,哪怕她苦苦哀求都没有用,被吓醒来之后,胸口心脏跳得难受,她恍惚了一会儿,赶紧喊了铃兰,“怎么了?小姐。可是渴了?”
“做了噩梦被吓醒了。”
“噩梦?您才躺下一会儿,我在外头刚灭完蜡烛呢。这会儿功夫也被吓着了。要不明天我请人做做法喊喊魂,别是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丢魂了。”
杭玉淑道:“没事儿,不用做那丢人的事情,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不行了呢。你今晚陪我睡。”
“小姐,我听白兰说姑爷在屋子里发火,要不您回去看看。”
杭玉淑打了个寒颤道:“不愿意。”
身边有人陪,杭玉淑才睡得安稳了些。等到了第二天,她回到主屋,白青墨跟无事人一样,衣冠整齐的坐在窗边的梨木凳上喝茶,哪怕衣袖还渗出血,但脸上也没有丝毫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看到杭玉淑出来,有浅浅的笑意
“怎么不躺着休息。”
“怕再躺几天阿姐就误以为我成了废人了。”
“伤口很深,你这样不包扎不上药,别把手给弄废了。”
“阿姐,你这是在心疼我是不是。”他起身把杭玉淑搂在怀里,忍不住亲吻她的脖颈和耳垂,杭玉淑今天还得去白府拜访一下自己公公婆婆,她不想白青墨跟着去,便假装道:“那是自然,昨天没跟你在一起,我都做噩梦了,不信你去问铃兰。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我来帮你上药。”
白青墨眼里一亮道:“真的?”
“嗯。”
他心中一喜,但还是连忙道:“不能,不能。我叫丫鬟来,别脏着你的手。”他可不想阿姐看他伤口,怕看多了生了嫌弃之心
“等会儿不给你弄,你要发脾气,你怎么这么难哄,不像个男人。”
窦玄习武的时候,身上也会有些擦伤,她对伤口包扎也算熟悉了。很快就帮白青墨处理好了。期间白青墨一脸对她痴笑,那眼神快溺出来了的爱意,让她很不自在。
“你昨晚睡了吗?”
“想你想得睡不着。”
“行了你别瞎想了,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对了!你不吃外面买的糕点,我下厨亲手给你做好不好?”
他有些欣喜道:“阿姐还会下厨?”他很难想象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也会下厨。
杭玉淑胡诌道:“对,我会做蜜枣酥,但是做得一般般。你要是想吃,我等会儿去做。正好你睡醒之后便可以吃了。”
她很心累,终于把白青墨哄睡了,她就不信这家伙一晚上不睡现在还能装睡,等出了白府,她才松了口气。
“奶奶,出门去哪?”马夫问道。
“回老宅子府上去,顺道去点心铺子,买点东西,总不能不能两手空空的。”
可惜走了几家铺子都没有蜜枣酥卖,想来也是这东西也只有京城的几大酒馆和御厨能做那以假乱真的蜜枣酥,这里买不到也正常。
到了府上,她一个儿媳妇竟然要在外厅候着,连门都不让进,本来气得想直接走,但还是忍下来,等了一会儿。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他公公才拄着拐杖走出来。两三个月不见,白老爷头发都快全白了,就连脸上的皱纹都更深更显了。
她才知道为何公婆不来看自己了。他们的那个好大儿,自己的大伯哥病了,彻底神志不清,两个老人一直照顾着他。
“公公,大伯哥到底怎么了?”
“他醉酒之后落入水里,虽然很快被捞了上来,但是跟鬼上身了一样。白日昏睡,到了夜晚…唉。”白老爷说不下去了。
杭玉淑带着歉意道:“原来是大伯哥病了,白青墨也不曾告诉我。”
白老爷道:“因为怎么医不好,我就请了道士来看看,那道士说清宇落水虽然被救上,但被水鬼惦记上了,如今在家开坛做法,他才能稍微安分一点。你刚刚生产再加上那几个师傅说你八字会冲了法事,所以我和你娘最近也没有去庄子上看你。老三是怕你多想估计也没有跟你说。”
杭玉淑听着古怪,但是也不好评价。“那我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大伯哥?”
“唉!还是别了,你娘不让,你进去也是自讨没趣。”
“对了,公公,其实…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些事情。就是我想回娘家看看,带着孩子。想让白青墨陪着。”
“哦,那便去吧,你也很久没回家了。我这边实在是无心上京。代我向阁老问好。”